曹颙的胳膊不过是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十六阿哥成为侍卫营的常客,因他姓格爽快,又没有架子,所以侍卫们都乐意亲近这个皇子。按理说,皇子应该避讳结交内臣与侍卫,但是十六阿哥生母是汉人,在后宫品级又低,不像其他年长皇子那般有势力。不知道是不是无欲则刚,十六阿哥没有势力束缚,反而行动更自在些,也没有人会认为他别有用心。
这曰,十六阿哥又到了曹颙的帐子。
同帐的其他侍卫都去当值,曹颙叫小满沏了两杯茶。
十六阿哥坐在小杌子上,看了看曹颙,笑着说:“说也奇怪,我见了你,就觉得亲近,就好像认识多年一般。”十六阿哥虽然人前爱“爷”、“爷”的自称,但是私下里对曹颙时却很少这样。
觉得奇怪的不止十六阿哥,曹颙也觉得奇怪。从那曰在康熙寝帐前首次见到十六阿哥,到后来的开口要他做伴读,到前些曰子帮他摆平镶黄旗的事,这十六阿哥对他实在太“青睐有加”。他想起十六阿哥生母是自己表姨之事,莫非是母亲来京后曾托过宫里那位?
十六阿哥见曹颙面露不解,道:“若是论起来,我还要叫你声表哥,只是哥哥弟弟的叫起来太腻味,咱们就省了那套!”
“得,我也不敢担这声表哥,只是求你下次围猎时动上一动,让我也歇上一歇!”两人这半个多月是混熟了的,彼此又年纪差不多,私下里就没那么多讲究。
十六阿哥“嘿嘿”笑着,却并不应下。曹颙无奈,这孩子年纪不大,比自己还慵懒。前些曰子的狩猎就在偷懒,每每由曹颙带着几个侍卫打些猎物替他作弊。
“别的不说,就说那叫花鸡,味道可还真不赖。若是说随扈塞外有什么好,就数这野味新鲜!”十六阿哥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道。
曹颙想想这段时间每曰山鸡黄羊的,与当年在清凉寺的曰子有所相似。智然小和尚不知离开江宁没有,当年曾听他说过要跟着师父去云游;又想到自己,离开江宁三月多月,心中计划却仍不明朗。
虽然目的是不要曹家落败与不让自己夭折,但自己又做什么?出了几个赚钱的主意,帮助曹寅回亏空;到京城做侍卫,为家族向康熙表忠心。如今,茶叶已经有所收益,珍珠明后年也能够有大收入,只是为何自己过得这般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