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声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起，依旧以一种闲聊的口吻道：“识破身份？什么身份，本座有什么身份，柳端澄莫不是因为被这补天石碎裂的噩耗，冲昏了头脑，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笑话呢！”

柳月沉默片刻，才道：“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了线索，不仅如此，想必几百年前，妖族的事情，秦双的事情，其实阁下都有参合一脚吧，甚至五行天灵根修士之前中的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黑色物质，也是阁下的手笔，是不是啊，孔元？！”

怨灵魔王，也就是孔元，半晌没有说话，许久，他索性揭开了最后那一直蒙着的面纱，可不就是三百多年，近四百年前那个和冷谦夫妇一起绞杀怨灵魔，最后和石介结伴去找补天石的材料之一的异火的孔元吗？

孔元对着柳月笑了笑，道：“柳道友，好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本座这个朋友！柳端澄果然名不虚传，聪明绝顶，思维缜密，本来本座还不相信这些外界对你的评价，毕竟，本座也算是和你一起搭过档，除了实力强了那么些，我可真没看出其他来，却是没想到，如今还是在你这里露了马脚了！”

柳月看了它一眼，并没跟他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其实，要说起来，结合五行天灵根在中了那黑色的古怪物质之前的经历，柳月仔细的询问过五行天灵根修士之前都经历过什么事情，遇到过什么人，最后细细比对了一番，发现他们都认识孔元这个人，自然就觉得奇怪。如此的话，怀疑此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孔元其人，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不把人放在眼里，总是以同种面容示人也就罢了，竟然连名字也不改，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

柳月继续道：“告诉阁下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说。无论阁下隐藏的再深，总是有暴露的那么一天，今日。我在天尽头补天，纵使失败了，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这瀚渺大陆之上，那些排的上名号的修士都在往这里赶过来。而你的手下，除了这里这些，还剩下几个？你算计了妖族那么久，和那位木系属性大妖尊明面上兄弟相称。实则相互算计，妄想从它那得到你想要的宝物，最后。还不是什么也没来得及得到，木系属性大妖尊就死了。你算计了秦双，也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最后反被秦双所牵累，死了多少个怨灵魔的手下啊？你算计他们五行天灵根修士，给他们下了那么阴狠的咒术，最后，天无绝人之路，最终，终究，五行天灵根修士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有五行天灵根在，有我在，你的气数也快尽了！”

说着，仿佛是回应她的话，柳月身上忽然升起五色的光芒，莹莹的而不刺眼，显得神圣而又圣洁！

紧接着，在光芒之中，柳月身上的石锤毫无预兆的陡然飞出，最终，那石锤不再像往日一般，一直都在柳月的四周围旋转盘桓，而是在柳月身边盘桓了几圈之后，似乎是在留恋，又似乎是在告别，最终，义无反顾的往那个黑洞之处迎了上去。

此时的柳月已经泪流满面，她刚才先是被补天石的碎裂打击的几乎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才开始并没有发现自身有什么异样。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感知到了异样。她感受到了石锤的波动，这种波动和以往一点不一样，柳月从没有过那么清晰的感知过石锤的情绪，就好像是石锤故意让她感知到它这样的情绪。

在这情绪中，有留恋，有不舍，有相濡以沫多年的默契，有必须远去的决意！

她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天尽头的黑洞之时，瞬间就泪流满面，她能预感到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就要远离她而去，她本来以为冷谦会有危险，却是没有想到是石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