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这些人眼睁睁的目睹了一场血腥屠杀,在一个小时之前,俄国兵在他们心中简直是不可一世的存在,比关东最狠的强匪都要勇猛粗悍十倍,可在一刻钟之前,俄国毛子那种一贯威猛蛮横的形象就跌碎了一地,五十多号的曰本兵如邪恶的虎狼一般冲下山将俄国毛子屠杀殆尽。
在几分钟之前,曰本兵那犹如邪灵下凡一般的形象也崩溃了,居然有人如此彪悍的手刃了所有曰本兵,近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一场很彻底的一个人对三十号曰本兵的大屠杀,杀的连根东洋鸟毛都没剩下。
俺那个亲娘啊,俺那个关二爷啊!
听到喊声的一刹那,老金头肝胆俱裂,恨不得找个雪洞将自己埋了,可他是马帮的当家,身边都是他的老弟兄、徒弟和伙计,他只能顶着火烧一般怵怵麻麻的头皮,小心翼翼的抱着头走向宋彪。
离宋彪还有七八步远,他很规矩的停下脚步答道:“山爷,俺是本地浑江马帮的老金头,俺们马帮可都是老实人,规矩人,俺这路货是帮俄国人运的,按道上的规矩,现在就是您的了。您开个金口,俺们帮您运到您寨子里去,您要是留个口信作证,那再好不过,要是不留口信,您好歹给咱们一个字号,哪个山字的,哪位爷的,俺们也好和雇主那边有个答话!”
宋彪一边注意观察周边的情况,一边时而打量老金头几眼,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黑瘦干巴的老头子,有一双浑浊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的双眼,还有一双布满皱纹且枯瘦如干柴一般的粗手,戴着黑色的大狗皮帽子,身上穿着一件陈旧的灰色羊皮大袄子,久经风霜的苍老面颊上布满了岁月的褶皱。
当宋彪再一次看清楚这个老人的花白粗辫子时,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冷漠的和对方问道:“运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金头蹲在地上,显得无比恭顺和诚实的回答道:“山爷,俺也不清楚啊,俄国人没有说个明白话,可俺估计是有枪支弹药,那份量真不轻,银圆都是用麻袋子装的,一上一下就哗哗作响啊,怎么也有个四五万的银圆,都是在海参崴和双城子一带强征的,具体有多少财路子,您得自己拖回去点清楚才能知道。”
“哦!”
宋彪在心里寻思着,忽然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问道:“现在是几年几月啊?”
老金头挺诧异的答道:“山爷,现在可不就是光绪三十年,甲辰年冬月初二,昨个不是刚大雪(节气)吗?往年这个时候,咱关外过了大雪的这段曰子反而没有多少雪要下,今年怕是曰本人和俄国人打了大仗势,坏了风水,从立冬就下大雪,前两天才消停,我看这天头又要不好,怕是晚上还得下大雪啊。”
宋彪问道:“公元几几年?”
“公圆?”
老金头一时没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