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明没想到眼前的令狐绝就是那天他在街上见的那个眉目间和他非常神似的年轻人,在掩饰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惊异於自己此刻心情的忐忑,多少百战沙场的豪壮,多少牵心挂肠的沧桑;曾肩着整个家族的生死恩仇,曾啤睨于朝野上的荣辱风云,什麽事也极少令他皱皱眉宇,什麽事也难使他疑虑盼切,可现在,着眼前这个只和他长得神似的年轻人,竟然让他的心情会如此的反常,激动,兴奋,还带点颤栗。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莫非这就是缘份吗?”令狐明心里暗付着 伸手扶起躬身而立的令狐绝,强作自然地道,“令狐将军,免礼,免礼。骤见公子外貌,与老夫年轻时竟有几分想象,所以才不免惊讶,望将军不要见怪。”
直起身来的令狐绝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说他和令狐家族有关系。单从外貌,他要比令狐明的三个儿子更像令狐明。一样的剑眉朗目,一样的鼻挺嘴抿,尤其是眉宇间隐隐流露的飘逸出尘之意,更有异曲同工之妙。着含笑而立的令狐明,令狐绝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目也有些迷茫了,一种熟悉而且陌生的感觉好象潮水般涌上他的心间,有酸楚,有苦涩,也有种甜蜜,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魔法项链,暗付,“难道自己真和令狐家族有什么关系?”
而站在令狐明身后的令狐邈,感觉则更加的强烈,比较着自己的父亲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地自己好象是多余的,在他们俩个人的身上,流淌着一种连他都无法理解的默契,在相互沉默的凝视和眼角微露的欣赏间,好象一对失散多年的父子在沉吟中相互的磨合,心在诉说,情在交流,在凝重的氛围里,仿佛有同一种血液在呼唤,在融合。令狐邈也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含有深意地长了令狐绝一眼,心付道,“难道这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真的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好象经过了数十年,其实只是眨间眼,令狐明嘉许似的点点头,在厅前的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笑吟吟的道,“久闻令狐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令狐绝诚恳的道了谢意,也坐下身来,低沉的道,“元帅,此次末将冒昧登门,想向令狐元帅打听一个人。”
令狐明带着三分迷惑地道,“哦,但不知将军要打听的是谁?”
令狐绝神情严肃,口吻恭谨的道,“不知道令狐元帅有没有听过拉伯这个名字?”
“拉伯。”令狐明捧着香茗的手骤然的一颤,几滴茶水顺着掀开的茶盖洒在了他的长袍上,静默地站起身,背过身去向着窗户,窗外的阳光仍然明亮炙热,但令狐明此刻心头百感交集,已经尘封的记忆又已再度被这个熟悉的名字撕裂流血。良久,“你找拉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