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驾前,一马当先的杨延昭面色温和,看着四周的百姓,今天,是赵光义亲自前往崇文馆查看的日子,先前,这位宫中的正主也去过,但从未摆出这般大的阵仗,更没有百官相随。
看来,对于崇文馆这件事,赵光义心里至少是大为开心的,如今大费周章的前去,无疑是要证明他当初决定的英明之处,当然也不能排除招揽天下文人士子的用意。
不过,这些都与杨延昭无关系,倒是此刻,他走在圣驾最前列,一个从五品的文官,走在殿前司的前面,走在了皇亲国戚与众多一品大员之前,虽官家旨意乃是让他引路,但其后的用意真的只是这般的简单?
面带微笑的杨延昭在想着这个问题,同样,他的身后,众多随在官家金舆后的朝臣也在思量其中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舆车之上,赵光义挑开那咬金丝的车帘,余光在街边扫过,看着满地虔诚的百姓,阴沉的脸上冰寒散去,嘴角边露出一丝的笑意,眼光移向前,看着那宽大官袍下挺拔的身影,不知为何眼中生出一丝异样,竟呆呆的看愣住了。
良久,才放下车帘,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那道被他努力压制在心中的身影浮现了出来,胸口起伏不断,手指紧紧的抓着坐下的云锦坐垫,细微的汗珠顺着掌心滑下,滴落到云锦上绣着的五爪金龙之上,映着那发白的十指关节。
左升龙门外,先行的神卫军已在四处禁戒,圣驾到后,皆是低首行礼,甲胄刀枪相碰的声音,煞气逼来,气势极为的惊人。
赵光义在王继恩的搀扶下走出金舆,云龙红金条纱的绛纱袍,白罗方心曲领,下身则是白袜黑舄,头戴通天冠。
见到如此情形,身后文臣欢舞,武将则是有些吃味,要知道这可是官家在正旦、冬至以及五日朔大朝会、大册命的所用服饰,今日穿来,看来是极为看重这三馆。
再看到身前那斗拱交错,砖瓦琉璃的门头上挂着‘崇文馆’三字,金色的渡边三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光芒耀眼,心中又不觉得怨恨了几分。
赵光义的身后,赵元佐等几位皇子也是一身蛟龙华服,头戴着形式不一的管帽,显得极为庄重。
“小杨大人,官家宣你圣驾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