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谦同道而行,他没有追问齐家的事情,杨延昭也未提及震动府州城的风波,两人说了些诗赋与策论,信步朝着书院走去。
清晨,清潭烟雾飘渺,几几学子结伴走着,手中扬着书卷,口中论着经书要义。
齐文彦入狱之事与科举相比确实也只是一件谈笑,说不上,也算不上是件大事。
在竹林边诵读了半个时辰,书院的钟声响起,杨延昭遂收拾了手中的论语,往着菊院走去。..
课先由徐师授,他依旧言辞精准,畅谈着古今科试,杨延昭认真的记录着,丝毫未察觉徐师的目光总是时有时无的朝他看来。
一个时辰后,徐师散课之时并未离开,门外进来一白发披在身后的灰衣老者。
见到此人,书院里的众学子皆口出惊叹,杨延昭有些不知所以,这时张谦侧过身来,小声的说道,“这是书院的院长,澜溪先生,常在外云游,学通古今,曾被文素先生誉为天下八斗才,澜溪独占七斗。”
见杨延昭面露疑惑,张谦又小声解释道,“文素先生便是乾德年间的侍中,为人谦厚,才学过人。”
说道这,杨延昭当即明白了,心中暗叹,原来眼前之人是个大家,他怎么也没想到府州城的小书院中竟然藏着如此才学大儒。..
“有些日子未来菊院,诸位倒是依然勤勉,这让老夫倍感欣慰。”
儒雅的气息顿时贯穿了整个屋子,如同春风拂过,让在座之人心神舒展,极其的享受,就连杨延昭也不例外。
“秋闱在数月之后,所以尔等还有光阴可乘,老夫希望你们都能登科及第,大展胸中抱负。”
虽然是听了多遍的话语,但从耿元符口中说出的影响却与寻常大不相同,众多学子却为之心血沸腾。
可在这时,一声叹息传来,耿元符手指挑起肩头的寸染霜花,“可惜岁月蹉跎,老夫也到了残暮之年,这一生也并无所长,唯有胸中这几分笔墨,少阳天资聪慧,才华已横溢,自然不再老夫需要传授,因而,老夫苦思良久,决定三日后小试一场,拔头筹者将其收为关门弟子。”
一句话之下,顷刻在菊院中学子心里刮起了难以抑制的风暴,澜溪先生虽是三醉庵院长,可是亲自授的课并不多,但他的才学是毋庸置疑,若是能得到他的细心点拨,秋闱之事想来也是手到擒来。
众人之中,杨延昭也不列外,望着已走出门外的耿元符眼中露出几分精光。
菊院外,耿元符往后院走着,风撩起满头白雪,跟在身后的徐少阳面露忧伤,失声低唤,“恩师,少阳还有许多未学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