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街,马宅。
“……大人,您看——”
展蒙,也就是县衙门口的衙役乙,详细的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重点将齐谨之的‘命令’说了说,而后抬起头,满眼期待的看着座上的白面男子。
“他果然这么说?”白面男子没有看他,而是专注的端着茶盏品茶,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他一共带了多少人来?”
不愧是齐家的人,都被皇帝夺去兵权,堂堂嫡长子沦落到偏远小县做个县令了,居然还敢这般张狂。
“小的草草的估算了下,仅是护卫便有七八十人,另外还有侍从、仆妇三四十人。”
展蒙偏着脑袋、摆着手指比划了一番,给出了答案。
“哟,带来的人不少呀,难怪有这般底气。”白面男子啜了一口差,略带嘲讽的说道。
展蒙却有些着急,他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呢。
搓了搓手,展蒙的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试探的说:“管他带来多少人哪。这里是乌撒,不是水西,更不是京城,他姓齐的再厉害,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县令。”而他们乌撒,根本就不缺县令。
有马县丞在,有马、曲、罗、颜等几大家族支撑,乌撒就足够了,县令什么的,反而是掣肘。
“呵呵,他可不是寻常县令,”白面男子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你在县衙当了十几年的差,可曾见过带着这么多护卫赴任的县令?”
展蒙一窒。
他和段猫都是苗人,高祖年间整个山寨都下山归流,取了汉姓,在县城安了家。两家的祖辈还机缘巧合的做了县衙的皂隶。
大齐律规定。役属贱籍,世代相袭。
展蒙和段猫的父亲老去后,两人便接替了父亲的职务,继续在衙门里混饭吃,对县衙的门道比谁都明白。
想了想,展蒙点头:“听大人这么一说,嘿。姓齐的还真是有些特别。”跟过去那些单枪匹马来赴任的文弱书生相比。确实强悍了不少。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展蒙挠了挠头,为难的说道:“姓齐的还让县衙所有的官吏、差役明天去大堂应卯呢。”
他更想问的是:齐大人这么‘特别’,咱们明天是去还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