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一直颓然地坐在长椅上,此时才抬头问道:“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陈老先生呢?”杨砚卿说道:“如果是上门来寻仇的,一刀致命,一枪致命,都是直截了当的方法,而且利落,可是,这人却费劲心思地给陈老先生喂毒药,并没有致死,毒药也是可以控制剂量的,这个量,明显不到致人于死地的份量。”
吴老六恍然大悟:“没错,这人好像故意把师父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一条命,却不能说话,难道还有什么目的?”
杨砚卿突然附到孔令铮耳边说了一句话,孔令铮的双眼都瞪大了:“你怀疑是无名?”
“感觉。”杨砚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直觉告诉我,还有那个布条。”
吴老六第一次听说无名,正要说话,诊室的门推开了,孔令铮立刻上前:“各位,确认是什么毒了吗?”
不愧是孔家的大少爷,请来的都是十里洋场甚至全华夏最好的几位医生,为首的那一位已经是须发全白,他开口道:“我们基本确定病者中的是铝。”
“铝?”孔令铮脱口而出:“铝中毒可以诱发老年痴呆。”
老医生又说道:“其实不止是铝,现在病者全身无力动弹,应该是多管齐下,还被人用了汞,病者后背上起了红斑,又全身无力,这就是最明显的征兆,可是用量很巧,又没有致他于死地,这下毒的人是个非常精通药理的人,而且一定学过西医。”
齐石便拿眼睛瞅着孔令铮,孔令铮被看得头皮发麻:“什么意思?我是在国外学过西医,可是我为什么要害陈老先生,去,去,去!”
“我就是看看。”齐石说道:“你害他,对孔家也没有好处。”
“医生,还有法子治吗?”杨砚卿只关心这一点。
“人没有死,毒也无法彻底根除,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很难彻底治愈。”老医生无奈地说道:“我们只能尽力一试,但病者就算是能够活动了,脑部的创伤也很难恢复,交流上,还有记忆上会有缺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砚卿颓然地走到一边,记忆若是缺失,当年的事情还怎么一清二楚,他越想越后悔,一直与陈阿七持对峙之势,两人都不肯退让一步先开口,结果却到了这个田地,杨砚卿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错过了弄清事实的最佳时机,在心里更加责备自己,齐石毕竟跟了杨砚卿这么久,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道:“大哥,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