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欢低下头道:“我……我想师父。”
“轻欢,过去我们一起生活的十几年感情,当真比不上一个突然跳出来的爹吗?”云棠的声音很沉,透着股浓重的悲哀。
“师姐,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亲人,不论血缘。”
“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师父……只有两个月了,好好陪陪她。”云棠沉声叹气,帮轻欢把门打开,“容怀师伯和师兄都在隔壁,他们不会打扰你。”
“师姐,谢谢。”轻欢哽咽着,云棠如此轻易便原谅了她。她知道,其实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师姐,师兄,还有师父师伯,都会轻易地原谅她。他们是真的把她当做亲人,所以才会永远这么宽容。
云棠看着轻欢进去,又沉默着细心地替轻欢掩好门,不动声色地安静离开。
轻欢只觉走向南泱的每一步都是无以复加的沉重,尤其是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凤羽剑时,她便更加难过。
南泱的头微微侧着,异常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虚弱,皮肤好似透明,侧脸到脖颈的位置埋有细细的青色血管,更显精致可怜。
轻欢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静止了一般,犹豫着探出手去碰了一下南泱的脸。
冰冰凉凉的。
“对不起。”轻欢深深地低下头,哽咽道。
南泱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轻欢不知该再说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她把手探入被子里,摸到了南泱的手轻轻地拿出来。
南泱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紧到骨节突出得可怖,肌肤都紧绷成了青白色。轻欢两手合十,把南泱的手包裹住,温柔地去尝试着掰开她的手指,好让她的手放松一下。
但是她握得太紧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昏迷的人该有的力气。
轻和将南泱的手翻过来,从掌缝中隐约看见了她握着的东西——那块晶红色的流玉。
“对不起……对不起……”轻欢抓着南泱的手,将额头抵上去,失声痛哭,“对不起……”
、
轻欢一直守在南泱床边,她自从令丘山回来后就没有睡过觉,待在南泱身边后,她才觉得找到了安全感,疲惫也很快袭来。不知什么时候,她趴在南泱身边沉沉睡去,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干净。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人影斑驳,许多人来来去去,她失神地看着那些人,自己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们好像台子上的戏子,而她只是一个看客。
时间静静过去。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轻欢迷蒙醒来,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动作很是温柔轻和,像是在安抚一只小动物一样。她努力睁开眼,从眼缝中看出去,眼前的重影渐渐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