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幻红听陆远征那么说,顿时心里一沉,连声音都小了下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远征斜眼瞧她:“城里的流言恐怕你听到的要比我多。”
幻红的心彻底落到了水里,怎么捞都捞不回来,只是表面上还硬要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模样:“流言?幻红对城里的是非向来不参与。”
“呵——”陆远征讽刺她,“你对清容一向忠心耿耿,城里有关她与沈霜照的流言蜚语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我就不信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眼见瞒不下去,幻红立刻跪了下去,改口道,“城主明鉴,莫要被那些闲言碎语遮了眼。小姐素来心如止水,莫说是女子了,就连三城中再出色的男子也未曾入过她的眼。沈霜照这样的黄毛丫头哪里来的魅力迷惑她的心神?”
陆远征说:“也不见得沈霜照真有什么魅力,我只知爱一个人并非是只爱她的优点,或者说爱上她或许并非只是因为她有什么出彩之处。”他顿了顿,像是深有体会,“爱了就是爱了。”哪管她门当户对,又哪管她心里藏着谁?
“……”幻红转了转眼珠,弱弱地说,“城主不该如此臆测小姐的心思,她与沈霜照究竟如何……那也要由小姐自己说了才是真的。”
“你少为她开脱。”陆远征表现得很冷静,也鲜少见他发怒,“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她动情越深,所受的绞心之苦就越大。你问我为何不想法子减轻她的痛苦,又可知这办法就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幻红糊涂了:“这……这是什么意思?小姐的绞心之痛与动情有何关联?”
陆远征摇头:“话我就说到这里,等她醒了,让人前来禀报我。”他看了一眼陆清容便走了,没有再嘱咐什么。
侍女都在外边守着,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幻红与陆清容两人。幻红走到床边,俯视着陆清容。陆清容满头尽是冷汗,脸色仍是发白的,虚弱地昏睡着。
幻红揭下她的面纱拿出手绢替她拭了拭汗,望着陆清容绝色的容颜,幻红七分无奈三分感叹:“原以为小姐你可以潇洒自如一生,不为谁所牵绊,未曾想到你终究也逃不过寻常女子的命运,竟为感情连累至此。”
幻红叹气,想那爱情究竟是什么滋味,能将人折磨至此。自从将沈霜照带回沙海后,小姐整个人都变了——向来冷淡自持的她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有血有肉、会痛会笑。只是她不知道这对陆清容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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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容醒的时候幻红已经在她床边睡了一夜,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快速地捋一捋思绪。又看了看趴在床边的人,陆清容心头涌上阵阵疚意。她果真是昏了头,这些日子做出了不知多少的荒唐事。
幻红陪在她身边多年,她竟会想杀她……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沈霜照。
沈霜照……怎么想起她自己就心疼呢?罢了,这么痛,多想也无益。
陆清容穿了鞋,顺道盖了件衣服在幻红身上。这一动,浅睡的幻红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好半天才发现陆清容早已下床,坐在前方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