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稀客便是阑国肃王百里冰,现在七国联谊赛结束了,六国中的人已经有四国使臣离开了,除了夏国和云国的人,所以肃王里冰的事情相对少得多了,得了空闲,他便领着手下前来花府探望花疏雪。
午后,阳光荼绯,花疏雪正在躺椅中晒太阳做面膜,她发现最近的皮肤不太好,不知道是操劳得太多了,还是想得太多了,所以午膳后没什么事,她便自制了一张面膜保护保护皮肤。
管家福海过来禀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的小姐顶着一张白白的吓人的东西在晒太阳,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姐,肃王百里冰前来探望小姐。”
花疏雪陡的一睁眼,白面素颜,幽幽黑瞳,唬得福海等心跳都少了半拍,差点没吓死过去,赶紧的垂首望地面,然后无比忧怨的想着,小姐啊,人吓人也是能吓死人的,当然这些他们只能在心中碎碎念,不敢表现出半分的意思来。
花疏雪睁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十分的恼怒,因为怕自已的动作过大而影响了脸上的面膜,所以生生的忍着,使得表情越发的僵硬,不过讥讽的话还是说出来了。
“这肃王爷的探望,我可担当不起,去和肃王爷说,就说我消受不起他的探望,他这样的大人物我怕折损了我的寿。”
说完便又躺回躲椅去了,身侧的福海苦着脸望着花疏雪,难道就这样?虽然大小姐说这话轻描淡写的,可是他光用想便知道待会儿肃王爷的脸色会如何的难看了,所以福海的腿开始打颤了。
花疏雪见福海没动静,掉头望过来,一脸奇怪的开口:“难道是我说得不清楚,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福海哪里还敢让她再学一遍啊,头皮发麻的赶紧摇头:“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回肃王爷。”
说着领着人退出了暖雪阁。
阳光下,花疏雪的心情已是极端的不好了,再没有什么心情敷脸了,想着狠狠的起身,自去清洗面容了。
等她盥洗完毕,在房内整理妆容的时候,便听到门外响起了冷冽的说话声,隐约可闻。
“花疏雪,你给本王出来。”
肃王百里冰一怒闯进了花家的暖雪阁中,此时正立在院中,怒气冲冲的发脾气。
房内,红栾和青栾脸色一沉,望着花疏雪轻声开口:“好没脸皮的男人,竟然闯了进来。”
花疏雪低头检查一下脸上的黑色胎痣,阴森的一笑,陡地起身往门外走去,她倒要看看这肃王百里冰是什么意思,堂堂王爷私闯别人的府邸,难道百里家的人专好此行径不成。
花疏雪一掀帘子,人未出去,清冽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哟,这是谁招惹堂堂的肃王爷了,竟惹得肃王爷如此的大动肝火?”
话落,纤细的身子走了出去,今日的花疏雪穿一袭明艳色彩的罗裙,裙摆之上绣了几朵牡丹,随着她行走间,款款生辉,头上墨黑的发松挎的的挽成逶迤髻,插着一枝白玉流苏钗,那白色的流苏,映衬得墨发如乌云,发簪好似点点流莹,周身上下不同于以往的素雅,竟透出一种侬丽的华贵来,炫目而夺人。
院子里立着的肃王百里冰,一瞬间竟有些怔忡,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个举手投足华贵逼人的女子竟是他不要的妻吗?忽尔想到这女人今日和以往的种种不同,原来她以往在肃王府都是一种隐忍,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留在肃王府,尤其是最近以来的动作,都是因为她想出肃王府,而她也轻松的达成了她的心愿,拿到了和离书,成功的离开了肃王府。
一想到这些,百里冰的脸色陡的黑沉下去,胸中一点怒火慢慢的升腾,最后变成了燎原的火焰,沉沉的望着花疏雪。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
“骗你,”花疏雪先是有此反应不过来,后来明白百里冰所谓的骗从何来,不由得好笑起来,若非他当日洞房花烛夜的嫌弃而去,就没有她今日的存在,所以骗从何处来,若是真追根究底,也只能说他肃王百里冰自视太高,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罢了。
“肃王爷真会说笑话,我花疏雪可不喜欢骗人。”
“若没有骗我,为何今日的你与从前在肃王府的你不是一般模样,今日的你怕才是真正的你吧,你为了骗得本王的和离书,所以一直以来装疯卖傻,欺瞒本王。”
百里冰一字一顿的说着,心中刺痛,不知道为何,看到如今光芒四射的她,他便觉得心中十分的痛,被欺瞒的难堪,被嫌戾的不甘,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来自已所承受的种种,全都涌上了心头,他只觉得血气往上涌,整个人都昏昏欲坠。
花疏雪先是有些错愕,因为她实在没想到百里冰竟然会如此理所当然的责问她,而且他责问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夫君责问犯了错的妻子一般,他凭什么,他配吗?一瞬间的错愕过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浅笑,然后是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因为她觉得这实在太好笑了。
百里冰逼死了真正的花疏雪,现在竟然有脸来责问她,这难道不是一个笑话吗?
想着狠狠的收住笑声,阴沉的望向了百里冰。
“肃王爷今儿个跑到花府来,难道就是为了责问疏雪不成,现在再来算谁欺瞒谁还有意义吗?反正你认定了我欺瞒你,那么就是我欺瞒你好了,对,没错,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你百里冰,所以才会想法设法的出肃王府,而现在我们已经真正的和离了,所以花疏雪自认肃王爷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跑到花家来指责我。”
阳光下,花疏雪长眉舒展,瞳眸深邃,周身的栩栩光辉。
百里冰听着她傲然冷漠的话,一颗心下坠下坠,一直以来他以为只有他才有资格嫌厌别人,原来他才是被嫌厌的那一个,心中的不甘不断的扩大,怒意不断的上升,他的刺痛,他的愤怒,最后化成强大的嗜血之气,陡的朝身后的手下喝道。
“来人,把花疏雪这个刁妇给本王拿了,你用计骗得的和离书,以为可行吗?今日本王宣布,和离书作废,你到死也是本王的王妃。”
他说出这句话时,心头忽地涌起了几许不熟悉的波动,竟然从未有过的轻松。
身后的肃王府手下一得令,几人同时的跃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花疏雪。
眼前的状况急剧而下,突然转变,很多人猝不及防,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待到反应过来,红栾和青栾二婢的脸色变了,两人挡在了花疏雪的前面,沉声开口。
“肃王爷,你别欺人太甚,现在我家主子和你肃王爷可没有半点干系,你难道想强行掳人不成?”
“强行掳人。”
百里冰英挺的面容之上笼上了阴骜,沉沉的开口:“笑话,本王这是捉拿本王的妻回肃王府行家法,她胆大妄为至此,竟然用计欺瞒本王而离开肃王府,本王捉拿她回府有何不对。”
百里冰话落,花疏雪唇角一勾,不客气的讥讽:“肃王爷,这里何人是你的妻,何来的家法可行,莫非你想仗势欺人,就算花家不如肃王府权大,但要想带走我花疏雪,凭你百里冰还不够资格。”
花疏雪神情狂傲,周身上下的肆狂,冷睨着肃王百里冰,百里冰身上男子的血性被激了起来,陡的仰天狂妄的一笑,面容竟拢上了耀眼的光华,嗜血的开口。
“本王对**贤妻很有耐心,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何人阻止得了本王。”
他一声落地,立刻命令王府的手下:“把王妃拿下,带回肃王府去。”
肃王府的侍卫一声应,几个人身形一展便齐齐的直扑花疏雪而去,花疏雪身形一退,陡的退到长廊内里,身后的红栾和青栾早就变了脸色,欺身而上,直扑向肃王府的侍卫,一帮人便在暖雪阁的门前的空院里打了起来。
肃王百里冰冷睨着那打在一起的人,并不理会,高大欣长的身姿陡的一跃朝花疏雪袭来,花疏雪岂能让他把自个带回去,而且此刻的她只觉得肃王百里冰疯了,明明写下了和离书,现在竟然还一口一声妻,一口一声家法,这男人难道不是疯了吗?
她素手一伸,龙魂便摸到了手上,狠辣不客气的直往百里冰的身上攻去,今儿个她倒要与这肃王爷好好的打一场,看看他是如何的**她的,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花疏雪的龙魂并没有挨到百里冰的身上,便听到不远处有清透冷冽的声音破空而来:“花疏雪让开。”
花疏雪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只见一道银芒破空,快如星矢般的闪了过来,直迎向百里冰手中的宝剑,刺耳的碰撞声,火花四射之后,只见百里冰手执宝剑,身子陡的往后退,竟从长廊之中**退了下去,落到了石阶之下,待到人站定,只觉得虎口隐隐发麻,手腕更是一瞬间的麻木,不由得脸色阴骜,飞快的抬头望过去,想看看是何人竟然胆敢出手对付他。
只见暖雪阁的小院门前,走进来几个面无表情的人,为首的人一身白衣,墨发用锦带束起,一张美如冠玉的面容之上,笼罩着阴沉的凌寒之气,而他修长如玉的手上,此时握着的正是他的兵器锁魂索,这正是先前击退他的兵器。
百里冰的脸色陡的一沉,阴森森的开口:“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人竟然是宫中锦衣司的人,为首清透如雅竹的男子正是元湛,元湛美若冠玉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戾气,沉声开口:“肃王爷这是何意,竟然跑到花家来对付一个女子,这不该是一个王爷的行为吧。”
他话中隐有冷讽,百里冰如何听不出来,脸色越发的难看,虽然先前他有意巴结元湛,因为他乃是父皇身边的红人,若是拉拢过来,对他是有好处的,但是这元湛的心性他多少也摸透了一些,并不为任何人所动,而且他和太子百里潭走得有些近了,所以根本不可能为他所用,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再怎么样也只是小小的统领大人,而他乃是皇室的王爷,所以岂能让一个手下坏了他的事,想着,脸色一沉,阴森的开口。
“元大人最好搞清楚再出手,这是本王的家事,本王正要拿了这胆敢欺瞒本王的逆妻回王府行家法,元大人身为锦衣司的统领,难道连肃王府的家事也管?”
百里冰一字一顿的说完,元湛还没有开口,花疏雪倒忍不住抢先一步的开口了。
“百里冰,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声逆妻,一口一声的家法,我都要吐了,这樊城内人人都知道我与你和离了,你现在这样说有意思吗?难不成你百里冰自已亲手写下的和离书,竟是一个屁,你好歹也是阑国的肃王,怎能如此的言而无信呢,你让天下人如何的想你呢?”
花疏雪一番言词使得百里冰胸中血气荡漾,差点没有气死过去,不过他只觉得今日若不把花疏雪带回肃王府去,以后她就再也不可能与他有干系了,一想到了这个,不知道为何,他就不甘,心痛,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矛盾,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已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