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凭,凭什么说诏书是假的?”李怀光骇然的抬起头,狐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尽管语气似乎很镇定,但语言的不连贯彻底出卖了他的内心。
杜黄裳微微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开始逐条罗列这道诏书的破绽。
李怀光默默听着,找不出一句话进行有效的反驳,原来,自己精心炮制的诏书在精明的杜黄裳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现在,他似乎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过于莽撞,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伪造诏书是什么罪行!你知道吗?”一秒钟前还笑容满面的杜黄裳转瞬间阴云密布,俊雅的面庞布满了杀气。
“我,我,我……”李怀光的心理防线瞬间坍塌,积聚在全身的汗水瞬间井喷,在他的脚下形成一条小河;一向和睦相处的上牙和下牙,忽然爆发了激烈的矛盾,开始剧烈的碰撞。
“不过,……”,刚刚还满面杀气的杜黄裳忽然之间又变的和颜悦色起来,脸上满满的全是春风,和煦的春风,让人沉醉的春风。他走到李怀光面前,轻轻拍打着李怀光的后背。
“不过什么?”李怀光仿佛在恐惧的深渊中挣扎了许久,忽然看到了一线曙光,忙不迭的追问。
“不过,你是一个战功卓著的人,因此,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杜黄裳用带有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脸上还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
“卑职知罪,甘愿受罚!”李怀光大喜过望,刚刚还激烈冲突的上下牙忽然之间就恢复了和谐。
望着逐渐消失的李怀光背影,杜黄裳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接下来的几天内,杜黄裳假借郭子仪的指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一些人被巧妙的削去了兵权,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和李怀光走的很近。一场可能的泼天大乱就这样被杜黄裳不动声色的消弭于无形。
几个月后,郭子仪衣锦荣归,迎接他的朔方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朔方,没有任何的风丝云意。当然,变化还是有的,比如,杜黄裳的威望和人气,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