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滩水寨中灯火通明,当中端坐着一条大汉,三十五六年纪,浓眉大眼,不怒而威,正是水军头领混江龙李俊,在李俊的下垂手又站着一位英雄,此人年纪比李俊略小几岁,六尺五六身材,三柳掩口黑髯,浑身雪亮也似的白肉。
这一条好汉更加了不起,乃是梁山水军头领中水性最好之人,可以在水底之下伏得七日七夜,水里游泳时快似一根白条,兼有一身好武艺,因此,人送异名“浪里白条”张顺。
不过这个时候,无论李俊,还是张顺,面上都写满了忧虑,四只眼睛盯在账外,只等着探马来报消息。
突然,鸭嘴滩方向火光冲天,李俊透过窗子看见,忍不住叹息道:“不好,看来官兵已经攻破了鸭嘴滩了。”
张顺惊诧道:“怎会败得如此之快,那里有我家兄长与两位童家哥哥领着数百精锐水军守卫着,就算朝廷水军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
话还没有说完,帐外就传来一阵喧嚣,一群水军将士抬着浑身插满箭矢的张横就走了进来。
张顺看到伤势沉重、生死不明的兄长,忍不住冲下堂来询问,与张横一道从鸭嘴滩逃出来的士兵就将一应大战经过,都报告给了他们听。
听闻介绍,张顺忍不住大怒,一把抄起苦竹枪,披上专防箭矢的特制铁蓑衣,就待冲出去寻官军厮杀报仇。
混江龙李俊大喝一声:“张顺兄弟且慢,不可莽撞行事,如今看来这官军们是已经知道了我梁山水军的详细埋伏地点了,你这般无方向无目标的去报仇,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张顺听李俊这般说话,不由停住脚步,转头反问道:“兄长何出此言,我梁山水军布防的详细情况只有石碣留名的一百单八位头领方才知道,就算是招贤堂的呼延头领,也不知道此事,官军从何处得知这些信息?”
李俊沉声道:“张顺兄弟,你难道忘记了当年晁天王他们劫取生辰纲之后的故事了吗?白日鼠白胜,也是一条硬生生的铁汉,但照旧还是没有扛住官府的大刑。我们梁山,现在可也有一位头领落到了官府手里的。”
张顺猛然醒悟道:“莫不是小霸王周通出卖了我们梁山水军?难怪我们的水军会败得如此的惨。”
李俊叹息道:“谈不上出卖,不过就是活罪难受罢了,换了你我,也未必能忍耐得过,因此也不必苛责。眼下我等要做的急事,是如何应对官军按图索骥的围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