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身子一动,连忙翻身下马,挽住三老的臂膀,让他们不需行此大礼。那三老身后的百姓,如蚁一般,不敢做声,只跟着叩拜。陈诺将三老挽起,同时劝慰众百姓一番。这次,县令走得倒是挺干净,连带着大印也没留下,只不过还剩下些衙门的掾属,被典韦揪了出来,纷纷向着陈诺请罪。
陈诺斥责了那些掾属一番,说他此来不过是路过,非为扰民。又道,此地的父母官,也着实无礼,不来迎接他大军也就罢了,还胆敢弃民于不顾,自己逃走了。像这种狗官,也必是贪污无能之辈,捉住他定要将其枭首以谢百姓云云。陈诺这么慷慨陈词倒是颇出乎百姓的预料。别的他们不懂,但听陈诺话里的‘路过’二字一出,如一道曙光,将众百姓眼睛照亮。那三老尚未反应过来,就有那些机灵之辈,故意打着腔调,劝说陈诺既然领兵到此,城内虽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款待,但务必请将军入城,以待众家百姓凑些粮草以助军资云云。
他们说得客气,陈诺哪里听不出话外音,不过是想试探他是不是只单单的‘路过’,还是想进城去打打秋风。说实在的,陈诺在临渡河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作战方案,是准备半夜渡河再袭击平阴县城,到县衙门去捞上一笔,以好为养军之用。但由于行动晚了,惊动县令自己跑了,这计划也只能落空。再说,在一个无主的城池里,在面对突然到来的大军面前,本来百姓的内心就已经很是不安了,若再轻举妄动,就算能讨些便宜,只怕也将会对他今后的名声带来影响,实在是不智之举。
陈诺抬头看了看眼前低矮的城池,罢了,想来县令临逃难尚且不放过手中的那方印信,想必他所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怕也没有留下多少,若跟修县时那样,冒然入城却一无所得,是不是太过得不偿失了?
这城,不入也罢!
陈诺想至此,立即是展颜一笑,向众百姓拱手道:“这位兄弟说得对,我大军不过是路过此地,也绝没有入城骚扰居民之意。既然此地县令都不在,那我就更没有再入城的必要。也感谢各位乡亲能出城探望我等,我代众将士感谢各位的乡亲的厚爱!”
陈诺说着,再一拱手,就要转身带人离开。不想这时跟前那两三县内掾属却眉头一皱,赶紧上前,务肯陈诺率军入城。陈诺有点奇怪了。要说大兵入城,县令又不在,这些县内的掾属可能就要遭殃了。他不过是因为不想滋扰百姓,故而有意要放过他们一马,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不知趣的家伙居然非要请自己入城,内心嘿然一笑,斜看了一眼身后朱灵、潘璋二人。
潘、朱二人也很是不理解,皆是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