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听,捋须而笑,但随即呼吸紧蹙,喷出了一口血。
陈诺骇然,将铁枪插在一旁,连忙上前相扶,说道:“我扶老先生你下山去疗伤吧。”
老者一笑,摇了摇头,将他推开,仰首看着远处偏移的云彩,一声轻叹,说道:“本来老夫以为此次遭遇贼人,必然就这么寂寂无声的死在这里了,没想到老夫临死之前还能结识小友,且将老夫此生憾事一一说与小友知道,我心大慰,此生无憾矣。哈哈,小友珍重,勿要悲伤,老夫死后请将老夫尸骸葬于此处吧。小友,你我今日就此别矣!”
陈诺还待开口劝慰他两句,让他好歹支撑着等赵云赶过来见上最后一面,奈何他话一说完,立即缄口,双眼轻轻闭上了。
“老先生!”
陈诺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在他鼻息间稍稍一探,已无气息。看着老者安祥的坐在大石上,除了脑袋垂了下来,全身仍是一动不动,有如一座大山般屹立在他的面前。
陈诺不禁悲从心来,扶着枪,在他面子跪下,泪流而出。虽然他跟老者只不过萍水相逢,且到死他两个都没来得及互通姓名,但老者毕竟将一整套枪法传授给了他,老者虽然不拘束于世俗礼节,不让他称呼做师父,但对于他的恩德却是不敢或忘的。
陈诺对着老者叩了叩首,方才长身而起,找了一块向阳之处,将老者埋葬了。一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立碑的,只能是砍了块木头,削以成板,暂时替代。割破指头,准备在上书写铭文,可他还不知老者名讳,又犯愣了。
陈诺想了想,下手写道:百鸟朝凤之祖墓,小友陈诺立。看了看实在是不伦不类,但有生于无吧,将木板插在了其坟前。
陈诺这边刚刚为老者立碑,山下又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有不少人马赶了上来。陈诺心里一惊,是走又走不得,战又战不得,如何是好?他此时身上颇受了些上伤,且已力竭,虽非为了保护老者,他早已支撑不下了,他能凭着意志熬到现在已经很是不错了,此时再战,只怕讨不了便宜,可能还因此将小命送掉。可若是走,老者的坟墓刚立,虽然已经远离了那些死尸堆,但只要贼人下意识去找,不难发现。此坟新立,若为贼人破坏了,这叫他今后如何向赵云解释?且心里也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