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有点烦恶,是谁也不需惊动他啊。他还想坚持,但转念一想,若是普通的贼寇陈诺也不需当面向他请示了,也不会引得陈诺如此的重视。袁绍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看向他:“如此,那就劳烦将军将他带上来吧。”他倒要看看,此人会是谁。
在这间隙,袁绍仍是不忘案牍上的那篇《上林赋》,其词好啊‘于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猎。乘镂象,六玉虬,拖蜺旌,靡云旗,前皮轩,后道游。孙叔奉辔,卫公参乘,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鼓严簿,纵猎者,河江为阹,泰山为橹,车骑雷起,殷天动地,先后陆离,离散别追。淫淫裔裔,缘陵流泽,云布雨施……’
虽然这篇赋他已经读过无数遍了,但每每读来皆有新意,想到那天子校猎之威仪,心实向往之,妄想着身代天子背秋涉冬而校猎……奈何眼前战事频仍,若想得天子之贵,看来还得先扫清河北,然后如沮监军所言,横大河而北以争天下,何愁天下不我有?
只是,那些毕竟还是缥缈而不可及的,眼前公孙瓒才是他最最头疼的敌人。冀州虽然名义上归了他,奈何公孙瓒死活要跟他争哪,若不能先解决了他,何谈匡天下之志,更别说那遥不可及的‘天子’梦了。哎,都是司马相如害人不浅啊。
袁绍刚才读着文赋心里念着公孙瓒,不想,随着陈诺一声‘人带到’,恍然看到公孙瓒就在眼前,不禁是狂喜啊。
哦,此人不是公孙瓒,只是跟公孙瓒的背影有点相像罢了。
袁绍放下文赋,叫道:“抬起头来!”
公孙范在曲周偷袭陈诺粮草没有得逞,在郊外,反是被陈诺逼得不得不弃了马匹,一路向密林里跑去。只是他先被陈诺从后刺了一枪,腿肚子上鲜血淋淋,但他仍是拼命往里逃窜。陈诺没有继续追来,倒是被身后如恶虎一般的典韦追着,可说吓得他心惊胆战。不过幸好密林里树木丛生,荆棘遍布,更有许多山坳藏身,典韦来追,他逃之不及,方才往丛林里一藏,倒是暂时骗过了典韦。
典韦刚开始还是愣头愣脑的往前直闯,但走出许多路都未曾看到人影,方才脑袋一转,知道可能是自己走过了。他突然想起,公孙范后腿可是吃了陈诺一枪的,一路仓促逃着,当留下血迹才是啊。典韦猛的一拍脑门,往回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