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赶紧跳下马,向前拱手,声音洪亮若钟:“末将陈诺,奉袁将军之命,率部屯扎广川,如今兵马已在城外十里。敢问姚相,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姚贡马上欠了欠身,却是屁股也不挪一下,仍在马背上跟陈诺搭话:“有劳陈将军了,你的人马既然已到,也不需入城,可直接开往修县屯扎。”
修县?如何是修县?陈诺有点不解了。
他当即一拱手:“姚相,恐怕你弄错了!末将接到的命令是将军队屯扎广川,协助姚相您守城。至于修县……如果末将没有记错的话,此地归属于渤海,目下尚在敌将公孙范的手上。姚相要末将将军队屯扎此处,怕是不妥吧?”
姚贡嘿然一笑:“什么公孙范不公孙范,本相问你,渤海可在冀州,冀州可是袁将军的地盘?”
陈诺说道:“渤海当然在冀州,袁将军此时所领乃冀州牧,所以按照常理渤海也当是我冀州的地盘。只是,既然袁将军已将渤海印绶让与他人,而这个人又与我冀州是敌,渤海暂时还在他手上,故而说起来,这渤海也只是名义上属于冀州而已。”
姚贡捋须而笑,没想到陈诺倒是回答得挺是巧妙,他也不兜弯子,直截了当的说:“我不管这些,我只是想要陈将军你领兵即刻去夺了此地,等到此地落到了我们手中,到时不也就是变‘名义’为‘实际’了吗?想袁将军知道想必也是很高兴的。”
姚贡打的倒是好算盘,这修县的具体位置陈诺还是清楚的。此地乃渤海、清河、平原三地的交界处,距离河间和安平国都是极近的,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修县距离姚贡所在的广川和公孙瓒所在的东光都是差不多的路程,可以说在中间线上,而且是首当要冲。若陈诺据守此城,自然为姚贡挡住了公孙瓒的兵锋。
现在想来,袁绍将他和姚贡调来广川,就是想让他们来做这个挡箭牌。只是没想到,这姚贡倒是比袁绍更加狡诈,他为了自身安全,居然想要利用职务之便,想出了一个更加厉害的招数。他将陈诺推到更前线去,这样也就替他挡了一挡,变不利为有利,也实在是高明啊。想他这样将他派到公孙瓒眼皮子低下,是欲要将他陈诺往火架上烤啊。
陈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转而拱手问道:“敢问这件事情袁将军知道吗?”
姚贡嘿然一笑,看来早已经准备了说辞:“陈将军放心,想过不了多久袁将军也就知道了。不瞒将军,在将军到前,其实本相就已经修书上报了。当然,还要恭喜陈将军,我想到时不但是进兵的命令,还有修县县令的委任令也必同时送达、将军到时不但武职在身,更是一县之令,文武兼收,可喜可贺!
哈哈,陈将军你也不必谢我,虽然此事是我上表,但也要看陈将军你的努力不是?不过丑话说到前面,如果陈将军你没有夺下修县,或者不幸战死沙场,这个修县县令只怕也与将军你从此无缘了。”
对于县令不县令的陈诺不关心,如果没了性命,拿个空头县令又有什么用?
他一拱手,脸上笑道:“多谢姚相的抬爱!只是我得到的是袁将军让我发兵广川的命令,至于别的,在袁将军没有其他命令下来之前,恕末将不能遵从!”
“大胆陈诺,你敢连姚相的命令都不遵从吗!”
说话的是姚贡旁边一个武将打扮的人,陈诺理都没有理他,仍是保持了一张笑脸。
陈诺身后的典韦,他可没有陈诺那么捺得住性子,虎步向前,哼声若雷,瞪视着说话之人。又背过手来,摸到了铁戟戟柄。
刚才喊话的那个武将,手里捉了支长枪,本来凶狠的模样,在看了典韦这副尊容后,立即是双眼圆瞪,若不是姚贡压制着,只怕就要打起来。
姚贡脸上青筋乱窜着,看来有动手的意思。但看陈诺身前那条汉子,只怕是有些本事,如果要硬来,又怕未必能占得了任何的便宜,更何况陈诺的人马此刻就在城外,多少有些顾忌。
姚贡在权衡了一番后,只好转而换了一张脸,先自喝退那人,接着又是挤出了一团笑:“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陈将军这么说的,本相既然敢先斩后奏,自然是行有把握之事。陈将军你若是一意孤行违令不尊,只怕这个叛逆的罪名是不好担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