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跟他解释袁绍本让文丑领兵来救,但因为邺城有了变故,不得不临时抽调走了文丑,所以袁绍并不是不关心他周昂,让周昂不要乱想。
虽然他这样跟周昂解释着,但他劝着劝着,内心反而开始不安起来。是啊,既然袁绍如此看重阳城,他再怎么相信他,也不可能将阳城的安危就交到他这么一个初次领兵的将军身上的。更何况,他连兵马都不给他,只给他三天时间征兵,然后让他立马上路,虽然事在紧急,但也从没有这么做的。
而袁绍调走文丑,虽然理由在防止于毒和于夫罗等作乱,可是,这件事情毕竟还没有发生,仍有和缓的余地。退一步说,就算于毒跟他们突然翻脸了,旁边不还是有张郃等军队驻扎吗,又不只是一个文丑可用!难道袁绍就不能等文丑等解了阳城之围,再收兵对付于毒他们?
袁绍这么做,唯一的解释,袁绍如果不是特别信任陈诺,那么就是有意要陷害陈诺了。
至于到底是哪一点,就要看陈诺是怎么去想了。当然,陈诺现在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因为他宁愿相信袁绍是在磨砺他,也不愿相信袁绍是在借刀杀人。
陈诺没有理会周昂的埋怨,而是替袁绍说些好话,但同时话锋一转,告诉周昂:“周将军,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了,袁公是不可能再发兵马过来相救了,而城外我也只有那些人马,周将军你是怎么打算的,就请给个痛快话。”
周昂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我弟周喁既已死在孙坚之手,就算袁将军他不发兵相救,我也是要与孙坚势不两立的!谢谢陈将军你告诉我这些,你如果愿意救就继续牵制孙坚,如果不愿意,我周昂也不怨你。”
陈诺说道:“这是哪里话?我既然是奉了袁公之命而来,岂有不救自走之理?只是,要与孙坚斗,也不是只有苦守阳城这一条路,其实我们还是有别的选择的。”
周昂一听,眼前一亮,赶紧问道:“还有别的路?”
陈诺点了点头,说道:“对了,我还忘了告诉周将军,其实城外与孙坚对峙的不单单是我的一路人马,我还请了另外一支人马来助战。只是他们既然为利而来,一时看不到利,自然是不肯发兵的。”
周昂身子一动:“来者何人,有多少人马?”
陈诺也不隐瞒:“这人周将军想必你也知道,他就是卓……卓之所拜陈留太守胡轸。据我所知,他手上也有个五千人马。”
陈诺先时一提起‘董卓’二字脑袋就痛,所以学聪明了,每次只提一字,这样就不会犯忌讳了。只是,这次他只说了个‘卓’字,脑袋也同样的吃痛。那个严厉的眼神再次在他眼前一晃,那句诛心的“杀了袁绍”同时钻到了陈诺的耳朵里。
陈诺身子晃了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周昂他也并没有注意到陈诺这一反常举动,但听陈诺一说出胡轸之名,他脸色变了变,立即说道:“不行!胡轸乃董贼的部下,我们焉能跟董贼同流合污?”
陈诺真想笑他迂腐,但为了大局,他仍是按捺心里的不快,跟他说道:“周将军莫要忘了,这胡轸虽是卓……卓一伙……呃……”
脑袋里仿佛钻进了这样一个画面。
那是在苍茫的大漠上,他与他所感应的二老,或许就是身体原来的主人‘陈诺’他的生身父母,他们被一群狼围住了,眼看就要命丧狼吻。但就在这时,一个匹夫带着一群人马过来,杀了头狼,驱散了狼群。那个匹夫,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肥头大耳的董卓!
画面强烈得如此逼真,这次痛得更加的厉害,陈诺以手捶打着脑袋,使劲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