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六和我去一趟安京监狱,那里有一些重刑犯需要医疗方面的帮助。正好你缺乏实践,拿人渣来练练手也不错。”柳靖之面无表情地通知颜辞,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她或许周末还有别的安排。
“好。”颜辞一下子来了精神,“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上的吗?”
他想了片刻,说道:“带套换洗的衣物,我可不想和一个臭烘烘的人走在一起。”
一边充当背景板的柳翌之弱弱地举手,“七哥,颜颜身上一直很香的,为什么去趟监狱就会臭了呢?”
柳靖之慈爱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小弈,你觉得那些天天被酷刑折磨的罪犯身上能好闻到哪里去?她去给他们看病,少不得要沾上些腐肉之类的东西。不换身衣服,是个人都不会愿意跟她站一块儿的。”
颜辞最开始的时候还不习惯柳靖之这种有一说一的坦诚,她总觉得柳翌之年纪小,应该多接触点阳光正面的东西。但很快她便发现,不止柳靖之,季情他们在回答柳翌之的问题时也是毫不掩饰。
如果后者表示听不懂某些名词,这些大人们就会想尽办法解释清楚。比如现在,柳翌之正眨着黑葡萄般的眼睛问他的哥哥“什么是酷刑?”
“我们国家酷刑的种类很多,大致分成两种,身体折磨和精神折磨。前者来源一般是历史资料和每年的‘我刑我秀’大赛获奖创意,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把犯人的十根手指用银针挑开固定住,再往指甲缝里塞点小虫子灌点辣椒水什么的,接着让犯人从事手工活,比方说打字之类的。至于精神折磨,通常用于重型罪犯,例如十来年前拐卖女性的那些犯罪分子。这类刑罚对致幻类药物的要求极高,政府每年都拨给生命院一大笔钱来研发新产品。经常来家里玩的那个江末弦的二伯江子晋据说就是这方面的老手,前几年弄了个新药剂叫‘如梦似影’,不到两个星期,活生生把刚入狱的一个小人渣整疯了。”
颜辞扶额,七舅舅你一脸唏嘘不已的表情到底是想表达赞美还是遗憾?还有小屁孩,你可不可以不要听得两眼发光,一副恨不得马上就去监狱现场观摩的样子?
算了,她不是早就说服自己放弃吐槽了么?谁让这里的小盆友精分得太厉害,既可以童言稚语地撒娇,还能够面不改色地讨论重口味话题……
“咦,疯掉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柳靖之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脸上的感慨翻译过来就是“亲,你果然还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