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窜入鼻息,苏慕染眼珠微微一滚,眼皮翕动几番之后终于睁开。
脑袋沉沉的,视线不怎么清晰只能依稀看到有一个人影在自己的跟前晃动。
“醒了?”
醇厚的声线,几分熟悉让她眉头微微动了动,半刻便清楚开口问话的人是谁了。
她合了合眼,眼珠在眼皮几下转了几圈之后才重新睁开,视线一点点地清晰开来,看着拿着杯子的时景,抿了抿唇,“孩子呢?”
大概是刚刚醒来,喉咙干涩不已,她开口的话喑哑不已,拖着沉重的声线尾音到了最后轻得就像那片被吹起来的绒毛一般。
床前的时景没有开口,他只是伸手穿过她的后颈,将她扶了起来,将手上的杯子顺到她的口边,微微抬起来,水便润到她的口中。
她低了低头,顺着他的动作喝了一杯的水。
就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一样,苏慕染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渴,看着那见底的水杯,抬起头看着时景又哑着声音又要了一杯水。
喝了将将三杯水她才觉得自己的喉咙好过来,手臂上的擦伤已经开始蒙上一层薄薄的珈,大腿和小腹那些摔得厉害的地方,她一动就会痛。
时景将水杯放下,半弯着腰将她放回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她莫名地心下一惊,双手拼命地捉着身下的床单。
“孩子没了。”
尽管早就料到这样的下场,可是她还是没忍住,滚烫干涩的眼眶,就算是死死地闭着眼睛,还是抵不住早就准备好的汹涌。
揪着床单的手一点点地收紧,许久,她才松开,抬头张着一眼的泪水看着时景,“我想抱抱你。”
时景丝毫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样开口,低头看着她有半分的怔忪。
苏慕染却早就伸手抱上他,她抱得很紧,跟救命的人捉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似的,嘴里还不忘了喃喃自语:“我好难受,啊景。”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时景面前那么脆弱,连日来的委屈,还有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压得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