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些官老爷们说,东泰人是因为仰慕大周,才会派来这么多人学习切磋,大周人要放下成见,对东泰人友好相待,绝不可有损大周泱泱大国的气度……
可这样说的话,东泰人不是学生吗?缘何在先生的家里比强盗还猖狂?
当初,那个叫木田一郎的东泰武士可不就是打着比武切磋的名号,先是卑鄙的用暗器打伤了孙勇,然后又打断了他的双腿,更残忍的踩碎了孙勇的子孙根……
明明是大周的英雄啊,怎么就能被人糟践到这样的地步?
“爹——”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一个衣着褴褛的五六岁孩子,正踢踢踏踏的跑过来,可不正是孙勇的儿子孙忠?
孙忠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女人,女人明显一脸的病容,走个路都不停喘息的虚弱模样,待瞧见孙勇,瘦弱的脸上顿时浮起一缕笑意。
“天还有些冷呢,你怎么就起来了?”孙勇的声音有些嘶哑,满布身上的沉沉死气,却是在瞧见两人后慢慢消散。
五年前,满身血污生死不知的孙勇被抬回家时,孙五嫂正好即将临盆,惊吓过度之下,险些一尸两命,虽然好歹挺了过来,却是自此坏了身子。
“哪里就能冻着我了?”孙五嫂爱恋的帮孙勇紧了紧衣衫,又温柔的拉过孙勇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挖了块儿膏药,细细的帮孙勇涂抹着——
却是孙勇青筋凸起的掌心上,早已是血肉淋漓。
抹着抹着,一大滴的眼泪却是“啪”的一声落下来,正砸在孙勇的掌心处。
孙勇身子猛地一颤,下一刻抖着手抚上妻子干枯的头发,却是死死咬着嘴唇抬手仰望天穹……
曹大爷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泪流不止——
当初东泰人兵临城下,是孙勇救了孙儿,那时自己发誓,这辈子做牛做马也得报答恩公的恩情,可到头来也不过只能在恩人受欺凌生不如死时,买一碗两文钱的豆腐脑罢了。
一阵清脆的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孙勇一家依旧偎依在一起,曹大爷却是抬起头来——不会是那群遭瘟的东泰武士又回来了吧?
下一刻却是霍的站了起来,太过激动,嘴唇都有些哆嗦:
“这,这,这不是——”
自己一定是做梦吧?这般骑着骏马,身着绣着苍鹰白色武士劲服的仁义武者,已经是足足五年没有出现在苜平县街头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梳着各种奇怪发式、耀武扬威的东泰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