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何以言能战?”
“晚生记得同治元年三月,中堂募两淮子弟自成一军,时江南烂,上海为关税兵饷之所在,发匪屡攻志在必得,沪上早已孤悬一隅,危在旦夕了。当时的淮军穿着简陋,称中堂所带的兵是大胯裤子兵,群议纷纷,曾当面问中堂:这样的兵能战否?,晚生记得中堂慨然而答曰:兵,不在卖相,而在能战,我军方起,有朝气也!果不其然,虹桥一战中堂三千破敌十万,后转战四方,江南归复,举国皆服!”
谭延闿自然不能和李鸿章大谈现代战争,这些东西就是说了也未必会获得老李的好感,倒是不如用老李的原话来解决问题,这样一来不声不响的拍拍老李的马屁,也可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有点让谭延闿心中不是很舒服而已。
果然,李鸿章在听到谭延闿的回答后,不禁楞了楞,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博闻强记,连几十年前太平天国时期自己最为得得意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随手拈来做为应答,对于这份本事,李鸿章真是有些佩服了。
看到李鸿章有些惊愕,谭延闿接着笑了笑说道:“家父对中堂大人当年的功业钦佩已久,这些事情都是晚生在小时候就听过很多次的!”
李鸿章听后不禁有些莞尔,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谭钟麟经常给谭延闿讲的人是左宗棠而不是他李鸿章,左宗棠和谭钟麟是同榜举人。两人又是同乡。关系更为紧密,不仅两人地关系好,在政治上更是相互提携。不过谭钟麟却知道李鸿章和左宗棠之间地关系交恶到了极点——“十个法国将军也比不上一个李鸿章坏事!”这就是左宗棠给李鸿章的评语。不过谭延闿却非常信服左宗棠给李鸿章下的另外一句评价:“李鸿章误尽天下苍生,将落个千古骂名”。
不过左宗棠和湘淮两系地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看的那样水火不容,谭钟麟自己也很难做出判断,至少左宗棠和曾国藩的交恶是做给满清皇室看得,而左宗棠和李鸿章之间的恩怨多半是真实的。谭延闿相信老头子地政治嗅觉的灵敏之处,这种风险他是不会去冒的。眼下在李鸿章手下办事,想要借李鸿章之手来削弱日本人,那多少也要给老李一些面子。
这一记马屁拍得恰当好处,李鸿章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在对太平天国作战的时候的战绩,尤其是他发迹上的一大转折点——保卫上海。谭延闿拿他刚起兵时期的例子来回答他地问题,这本身就是最恰当不过的答案,李鸿章听后开怀大笑,心中对谭延闿的印象评分又加上几分。
四月十日。本来是要宣战和布告各国的,军机处已经拟好了请旨宣战地奏片,但在是日的枢廷会议上,奕匡因听信了欧格讷地话。认为情况并不象所传那样严重。同时,又见李鸿章发来的电报。谓照从英国外交部得到消息:“倭横劲稍松……”判断情况稍有缓和,五国联合勒令日本向中国赔礼中止战争有望。暂时按下宣战一事,仅由总理衙门发李鸿章一封征询布告各国意见的电报:“汪使应否即撒,抑俟布告各国之后稿。此事在我理直气壮,可以详细声叙。其应如何措词,以臻周密望尊见详电本署,公酌缮发。”
四月十一日,李鸿章复电总理衙门,第一次明确表示与日本决裂的姿态:“倭先开战,自应布告各国,俾众皆知衅非自我开。似宜将此案先后详细情节据实声叙,钧署拟稿必臻周妥。内属国一节,朝鲜与各国立约时均声明在先,各国虽未明认,实已默许,可否于文内轻笔带叙。斯我先派兵非无名,后来各国调停议结亦暗伏其根。汪使应撤回,倭驻京使及各口领事应讽令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