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太子被人掣着胳膊无法直起身子,原本洪亮的声音在骚动的黑夜中变得凄厉,让闻者毛骨悚然,寒毛倒立。
“别叫朕皇阿玛。”康熙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背躬腰塌伤心欲绝道,“朕没有你这样全无心肝的儿子!小十八尚缠绵病榻,你却依旧渔色不止……咳咳咳。”
看到康熙因为情绪激动引起剧烈咳嗽,众皇子纷纷围了上去劝道:“皇阿玛,保重龙体。”
“如此畜生…”康熙拂开了其他皇子的手,转身向龙帐走去,“给朕看押起来。”
康熙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十足中气,双腿似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略显佝偻的背在夜色中看起来格外凄凉。
胤祯回头看向胤祥,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忍。那不忍中似乎还藏着一丝内疚?
只不过那丝内疚如流星一般一闪而过,快的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让胤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皇阿玛。”一直昏昏沉沉的胤祄自然也听到了外面嘈乱的声音,看到进门的康熙想要撑起身子,“外面怎么了?”
“没怎么。”看到胤祄,康熙立刻提起一丝精神快步走到床边说道,“你怎么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好多了。”胤祄因为高烧脸颊通红,却依旧咧开一个笑容伸手揉了揉康熙的眉心说道,“皇阿玛累了吧?胤祄抱着阿玛睡。”
看着胤祄,康熙忽然想起赫舍里生产的那个晚上。
襁褓中的胤礽是那么小,那么软,抱着他,康熙仿佛得了天地间最珍贵的礼物。
从小到大,只要他有个什么病痛,他都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受罪,衣不解带的在旁照顾,可为何如今却养成了这样。
如仇人一般的父子,露夜窥帐…康熙抱着胤祄长叹:他可还是当年那个抱在怀中亲昵撒娇叫他阿玛的胤礽吗?
想着赫舍里难产血崩的那个夜晚,康熙抱着胤祄禁不住老泪纵横。一边抱着胤祄,一边极力压抑着眼眶中急速打转几欲滴落的泪道:“赫舍里,枉你拼了性命生下了他。可他却怎么变成了今日这个模样啊!”
太子的事情传回京城,本就一直替胤祄揪着心的芸熙决定去一次草原。
“阿禟。”芸熙来到书房,踟蹰了半晌之后下定决心,“我想去看小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