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县长,你说的这个事,我给您说句实话,很难。”片刻之后,林鸿飞抬起头来,紧皱着眉头,对潘恩民说道。
一直是一脸笃定笑容的潘恩民,听到林鸿飞的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僵。很难,而不是不能,大家都是混官场的,谁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很难,可事情还是有可为,想要成功?怎么办?唯有继续“攻关”呗!
这小子,在扮猪吃老虎啊!潘恩民潘副县长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都看走眼了,林鸿飞这小子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在打着什么算盘,自己开出的一台电视机外加现在这些土特产的价码,人家不满意呢。
就知道这帮读过书的没有一个心眼不好使的,潘副县长心中咒骂了一句,脸上却笑吟吟的,说道,“难?没问题,干工作哪有遇不到困难的,遇到困难,怎么迎难而上、解决困难就成了呗。林厂长,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我知道林厂长您管着这么大一个工厂,肯定不能缺钱,可我老潘在这里放句话,您有什么需要我们临水这边帮忙的,您一句话,上天下地赴汤蹈火,以咱们这交情,我老潘也帮您把事儿办了!”
没有外人?几天咱们才第一次见面啊好不好?这就算是熟人了吗?潘副县长满嘴的匪腔,让林鸿飞心中有些心生厌恶:这个时候你跟老子赴汤蹈火,等这事儿完了,估计我连你潘副县长的办公室大门都不好进了吧?
“潘县长,您这话就客气了,”林鸿飞摆摆手,“我爷爷奶奶也是下面县上的,所以我知道下面的同志其实很难,能帮大家一把,我肯定要尽我最大的能力……潘县长,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不是去和东方书记汇报一下这个问题?据我说知,似乎市里的意思,是打算将费尔南多.阿德里亚诺先生的这笔投资留在区里的。”
林鸿飞所谓的区。自然是指市委市政府所在地蓝河区,蓝河区相当于北郡市的脸面,市里的领导,自然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为自己的脸上多扑扑粉。
潘恩民当然知道市里的意思。可对于这个问题,他并不以为然:我们只是打算让费尔南多.阿德里亚诺先生到我们县上转一圈、给我们一个粉饰的机会就行,市里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允许我们做吧?而且……如果有东方书记的发话,我们还来找你做什么?
心中虽然不以为然,潘恩民脸上还是笑着道。“我们郎书记,有幸参加了今天下午为费尔南多.阿德里亚诺举行的宴会,原本郎书记是打算和东方书记提一下这件事的,不过东方书记今天心情很好,喝的稍微多了点,做下属的,岂能在这个时候打扰领导?”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敢情还想要催着我去东方书记那里讨个“旨意”呐?林鸿飞心中越发的冷笑了,装着没有听明白潘副县长话里的意思:第一次见面你丫的就算计哥们。真当哥们是死人呐?!根本就没接潘副县长的这个话茬。只是附和着点点头,“是啊,东方书记为了咱们全市近千万号老百姓劳心劳力,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去打扰他。”
潘副县长便顿时被林鸿飞这句话差点儿给憋出了内伤:如果不是知道你小子深受东方书记的器重,听说东方书记还有招你为婿的意思,我会在这个时候巴巴的跑到你家里里来。以堂堂副县长之尊,来给你一个小小的国企副厂长送礼吗?!
可是。林鸿飞这话,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也不能说算错了。心里快要被气炸了肺的潘副县长只能干巴巴的笑着点头附和,却不能说什么。
又聊了一会儿,无论潘恩民怎么暗示、怎么捧,林鸿飞就是不上当,这个时候,潘恩民几乎要摔门而去了:无非就是一点不知什么钱的东西而已,老子就当丢了……县里一年丢掉的办公经费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