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苦海?”
“宸妃娘娘即便能逃过此劫,你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思柔昨夜一夜难眠,因为她的任性连累母妃受苦,她感到内疚;漫漫长夜里,她又想了很多,太后嫉妒母亲美貌,父皇在世,她还不敢太过放肆,而今却没了顾忌,日后自己远嫁瓦剌,她能轻饶母妃?思柔见过宫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太妃,她们幽居偏僻的居所,清苦、孤寂,想到母妃无依无靠的后半生,她只觉心如刀绞。
“陈公子有办法让母妃离开皇宫?”思柔突然又想到母妃祖籍金陵,家里已没有亲人,即便能返回故土,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如何过活?思柔公主咬了咬下唇,“陈公子,父皇当日说把香皂的干股转给思柔,现在还算数吗?”
皇帝金口玉言,他的话就是圣旨,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陈煦还会遵照之前的约定?
“思柔想转给母妃,”思柔公主突然跪倒在陈煦跟前,“公子若答应照顾母妃,思柔什么都答应你。”
一个女孩儿说什么都答应,言外之意,她甚至可以奉上清白的身子——对于落难的颇为标致的公主而言,这似乎是她最拿的出手的东西。陈煦急忙搀起思柔公主,男欢女爱,他更喜欢那种水到渠成的方式,带着交换目的的**不叫爱,那只能称之为交配。何况思柔乃和亲的公主,皇宫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让人知道他把公主“推倒”,他能不能落个全尸还得别人的心情。
“公主,陈煦也许不算好人,但却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敢做,如果我不想帮忙,今天就不会出现在皇宫。”
说完,陈煦将黑色丸药以及一张纸条塞进思柔公主手中,大体告诉她该如何如何,他又嘱咐道:“有关细节我都写在了纸上,你记在心里,随即将这纸条烧掉,此事一旦泄露,不仅救不了你母妃,陈煦恐怕也要人头不保。”
思柔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这几天她一直怨怼陈煦狠心,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错怪了陈煦。
“对不起……”思柔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她扭头被她丢弃的《宝莲灯》,她终于知道在她落难的时候真有大英雄替她谋划未来。如果父皇当日能把她许配给他,那多好?可现在她却要嫁到那塞外苦寒之地。
“公主,你切记一定要装得很像很像……”
思柔突然扑到陈煦怀里,她无声的流着眼泪似乎要将连日来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陈煦抚摸思柔公主的头发,他感觉鼻子酸酸的……
这天晚饭的时候,陈煦边吃边思索宸妃的事儿。宸妃乃先皇贵妃,皇家叫贵妃,民间俗称小老婆。宸妃辞世,她是没有资格入皇陵与先皇合葬的,在京城皇陵外择地安葬与魂归故土并无区别。如果思柔公主提出携母亲“灵柩”返回故土,太后想必不会拒绝。母亲“病逝”,思柔定然随行,太后也必然派大批侍卫护送,名为护送,实则监视,宸妃想要“金蝉脱壳”恐怕不是那般简单。
“煦儿,你在想什么呢?”
陈煦听母亲问话,回过神来,他才发现碗里的米饭被他鸡爪子刨食似的弄到了桌上。陈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用筷子将散落的米饭归拢到碗里,没等凑到嘴边却被秋月抢了过去,她说:“公子,秋月给你换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