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贤冷眼旁观,他想到杨云睿在醉春院遭遇伏击的事儿,陈煦斩杀那外号“猴子”的刺客,他觉得两人功夫半斤八两,想不到时隔数月,他功夫竟精进如斯。学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些时候即便进境慢了,那也是一种倒退。董贤突然想起祖父所谓的“虚怀若谷”,只有能从别人身上到长处,那才能进步。
女人问题的角度与男人截然不同,花柔只知道陈煦打了相公一记耳光,如果相公毫发无伤,即便挨打也是学艺不精,可陈煦却是趁人之危,他简直可恶。
长剑微颤,剑光攒动仿佛绚丽的曼陀罗,美丽却危险。然而,花未开,便已谢,“叮”的一声,冯清长剑隔开花柔的剑,她如同所有的护雏的雌性动物般戒备的着花柔,如果她真的对师兄出手,她剑下也绝不会留情,虽然她还没有伤过人。
“花师妹住手!”
董贤制止花柔,误伤凌月华,他就知道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想。陈煦纵然不敌父亲,他越是拼命越能激起以宁国公凌轩为首的诸人的同仇敌忾之心,父亲即便能重伤陈煦,旁人恐怕也会认为他剑岳宗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何况对方还有冯氏夫妇——冯夫人虽不在场,一旦交手,她绝对会出现——虎视眈眈,赛华佗似乎也站在对方的立场,祖父双拳难敌四手。
既失“人和”,更没有“地利”与“天时”,不依不饶的斗下去,即便能逞一时之气,也是弊大于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董孝哥不会忘记今日的羞辱,他日必有回报。
“祖父、父亲,孙儿此行只为道贺以期化解干戈,却不想惊扰了陈氏夫人,陈兄弟心忧母亲,盛怒之下出手误伤孙儿。甩斧伤人,无心之过,这怨不得陈兄弟,父亲不必介怀。”顿了一顿,他又着陈煦道:“陈兄弟,今日之事,在下受教了,定当铭记于心,告辞!”
董贤这番话不卑不吭,软中带刺,认栽却没有剑拔弩张的怨怼,陈煦有些惊讶他的城府之深,也只有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董贤绝不能留!
陈煦着剑岳宗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默默的想到。
直到夜幕降临,陈莺儿才悠悠醒转。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场大病似乎抽离了她所有的气力,浑身上下软绵绵的,睁着眼睛她甚至都觉得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