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子玉!
花容什么都忘记了!穿过低呼的人群,不顾一切地扑向高台!
“子玉!”花容握住欧阳玉的手,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惨烈异常,森然白骨狰狞,花容呼吸滞住。攥的铁笼栏杆一阵扭曲痉挛!
“哐当!”的一声,花容瞬间震散铁笼!
“啊!”场中众人脸色一白,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容!苏旃檀和乌穆看清欧阳玉的脸,瞬间脸就白了!
“玉……玉王爷?!”
花容此刻顾不得许多,立刻上前抱紧子玉。脸埋在他怀里不出来,欧阳玉只感觉到颈边温热一片,突然心里很难受好像被扎了一刀,比手上的伤口更疼,他有些笨拙地伸手轻轻拍抚花容的后背:“娘子不哭……子玉不疼……子玉一点也不疼……”
娘子来了,子玉好高兴好高兴。
花容看着他伤成这样,自己心疼。
欧阳玉一时无措,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娘子不哭,子玉不好,子玉让娘子担心……让娘子丢脸了……”
花容触到他身上的伤口,子玉脸色痛的身体一僵,唇边却露出开心的笑容,怔怔地看着花容,伸手想抚她的脸又嫌自己手脏污了娘子的脸。只用脸轻轻蹭她,温柔的眸子仿若盛满春水。
花容迅速处理一遍子玉身上的伤口,看到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眸中氤氲一股冷戾的森寒,冷眸扫了一眼乌穆,凑近欧阳玉耳畔轻声道。“谁打的?”
她的嗓音柔婉清润,带着呵哄的味道,乌穆听着却感觉到了冰冷的寒意。
他根本就不曾想到欧阳玉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玉揽着花容的腰肢,身上的伤让他神色疲惫,听到花容的话,轻声道:“子玉想要娘子,他们带子玉找宝宝和娘子,子玉想看我们的宝宝,他们不许子玉找娘子……宝宝……”
花容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心中一股戾气翻涌,竟敢利用她的子玉痴傻骗他,还敢下这般重手!
“这位公子,你这般无理取闹是想怎……”
“砰!”的一声!来人尚未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怜倌楼!
“啊!他他他!他竟然……”
“太嚣张了!”
“他是何人!竟敢在此捣乱!”台下有客人拍桌立起,愤怒地直指花容。
说话之人被花容一掌扫出高台,狠狠地撞上台下粗壮的红漆柱子,坐下的众多客人立刻离座,议论纷纷。
花容蓦然扫袖,冷眸浸冰,周身那股森冷的气息令台下的声音小了许多。她冷冷地盯着乌穆,语气漠然中透着一股戾气。“西栖国主当真有胆量!”
她话音刚落,一阵白芒猛然击向乌穆!
乌穆脸色一变!他身侧数名青宗子弟顿时如临大敌,齐齐上前横剑挡住花容的攻击!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逞凶!”
“锵!”的一声金属碰撞震荡,震得在场众人耳中轰鸣,眼冒金星。
七八名青宗弟子连带着乌穆被花容一掌劈出数丈之外,花容没有丝毫放过他的迹象,身形一闪,倏然欺身而上!
乌穆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翻脸不认人,脸色阴沉喝道:“王妃这是何意?本王并不知此事!”
“他胡说!”
正在这时,门口冲进一群朱红冰甲的侍卫,暗中不知何时已埋伏上百名杀手,乌穆身侧的青宗子弟紧握长剑,警惕地盯着来人,众多侍卫冲进来,原本看热闹的客人也被迅速驱逐,楼内立刻空出地方,绯妩与凌香、青山以及小罗、血络等人从众多侍卫中涌入怜倌楼。
“小姐!他胡说!”凌香直指乌穆,冷笑一声。“西栖国主好记性,想必是忘记怎么掳走我们小公主小皇子的!”
花容收势,冷冷立于一侧。
乌穆浓眉紧皱,还不待他开口,怜儿尖脆的声音带着恨意,目光扫到绯妩一行人,最后落到花容清艳的脸上,眸底掠过一丝怨毒,嗤笑道:
“想不到堂堂的玉王妃也会红口白牙,污蔑我师兄,王妃跑到怜倌楼想抢男人,怎么就没胆承认?想必贵国皇帝还不能满足王妃,王妃公然跑到我们地盘抢小倌儿,还说得如此大仁大义?当真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绯妩几人听着,当即大怒,子玉何时变成了小倌儿!
“你……!”说着就要上前,血络拉住她,刚要说自己去教训这女人,身后倏然窜出一个墨色的黑影直袭怜儿!
“丑女人!今日大爷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小罗怒目圆瞪,清秀俊逸的面上一双乌瞳透出嗜血的残戾,纤长的五指缠绕着细细的数不清的透明琴弦,光线反射冰冷的杀意。
乌穆瞳仁一缩,身后清一色的白衣青宗弟子立刻护住怜儿,把剑严阵以待。“是琴妖!师姐要小心!”
“你他娘才是琴妖!”小罗指尖勾缠琴弦,姿态妖魅,如血红唇轻舐透明琴弦,眸中尽是狩猎的兴奋。“大爷我乃血修罗大仙,琴妖?呸!”
小罗也不废话,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乌穆顿时一阵心寒,怜儿正要嘲笑小罗一个区区后背胆敢报上古名琴的名头,不料面前突然黑影一闪,她感觉到脖子顿时一紧!瞳孔瞬间扩散!她猛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却闪电般被强行拖出青宗的范围!
“师姐!”
“救……救命……”
怜儿霎时脸色涨红,整个人扒伏在地,小罗悠哉地一脚踏在她背上。
“妖孽!还不赶快放开我师姐!”
“师兄!怎么办?师姐她……”
乌穆举手制止几位师弟之言,几人只好瞪着小罗却不敢轻易上前,那黑衣修罗般的少年只要稍稍拉紧琴弦,怜师姐就脑袋搬家!
“王妃,在下手下的确误抓了两位孩子,但本王知晓后并未伤及一分一毫,至于玉王爷也纯属误会,在下倘若知晓王爷在此,又怎会公然拍卖?”
“你当然不知道是我们王爷!你若知晓,还不知要如何威胁小姐”凌香毫不客气地将乌穆的话顶回去。
花容眸光冰冷,扫了一眼脸色紫红、脖子勒出血痕的怜儿,见青山看着小罗欲言又止,微微垂眉,指骨青白。
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她咽不下这可口气,孩子和子玉若是出事,她定要他整个青宗、西栖陪葬!
“娘子”欧阳玉唇色惨白,他低唤了一声,花容神色一怔,迅速掠到子玉身边,伸手捋开他面上汗水沾湿的青丝。
欧阳玉手臂绕过她纤柔的腰肢,将花容圈到怀里,低哑的嗓音带着凌乱的喘息,柔和却没有痴傻,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夭夭,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我们回去……”
绯玉晗修长的五指在花容背后交叠,掩着微微痉挛。身体中好似要爆裂开,他要恢复了。
他不能再维持欧阳玉的模样呆在她身边,他不能让夭夭总是因欧阳玉的痴傻而担忧。此次事件本是意外,而青山又是青宗掌门,更是孩子们的恩人,他怎么可以让夭夭因为他而去做出选择?
花容见绯玉晗难受,哪里还有心思和青宗、乌穆等人纠缠?
她贴着绯玉晗的颊,眸光柔和温腻,刚刚杀戾冷酷的她仿佛是众人的错觉。
一阵耀眼的白芒耀花众人的眼,待睁眼之际,桃灵洁白的裙裾铺撒,泼墨青丝袭地,皎润如月华般的容颜惊鸿一瞥便消失在怜倌楼。
“绯姨,青山前辈,花容先行告退”
空气中回荡的声音久久不散,青山眸光一深,微微叹气。
苏旃檀看着原先花容消失的地方久久无法回神,她是生他的气么?从始至终,她明知他在此,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没想到那位玉王爷当真是个傻子,他也不明白,为何她那般的人独独钟爱那么一个痴傻之人呢?甚至傻到会被人如此轻易拐带走。
祝锗阅与苏娜莎看着苏旃檀不语,如今知晓那位玉王妃是何身份了。
花容无意说出的青山之名,却如同巨石击落平静的湖面,刹那激起千层浪,青宗弟子目露惊骇,整齐划一地看向极不起眼的青山!
刚刚那桃灵说什么?
青山前辈!她竟然尊称一个看着名不见经传的冷脸人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