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总算到了放学,我正要出教室去操场。突然,一个学生来把好几个人都叫住了,我是属于平时上课坐在教师,半年你都不会发现还坐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两年时间,我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还喊不全。来办公室的时间屈指可数,两三个老师都等着这儿,一个劲额朝着几个人夸。我心头想的全是耽搁这么一下,马路对面那么大一块地方肯定落了后,全都得被其他人给把今儿一天的瓶子塑料给抢光。终于几个老师货轮流说完,我舒了口气,一直没开口,跟着几个人就出了门。
就在这时候,
“刘还,你等等。”
我心头一惊,正是那女老师,顺手一个纸包就放在了桌上。
“我跟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你亲戚以前都跟我们说了。以前是我们没留心,我在这儿给你说句对不起咧。前几天晚自习的时候,你不在,我在班上就给你倡议了一下。小小年纪,从山里头过来,你基础差没事,只要努力就行。”
说完低头继续忙,看着桌上的红纸包,我几乎当着面就吞了吞口水,突然,这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我已经是出了办公室,一包钱还放在桌上头。出了屋,走在走廊上头,看着下面熙熙攘攘放学的人群,我只觉得心头憋的难受。一件事情像一块石头一般压在我的胸口,一年多以前,有一回大姑带着堂姐来看我。跟我说了一个消息,说是我老汉跟着老幺他们出门包工程,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大半年的光景就折了本,我屋里头的钱基本上全投进去咧,说是还在信用社贷了款,我妈差点跟我老汉闹翻了天。
来这边以后,我从来就没有哭过。第一回的,那天晚上我在老太婆屋里头哭的稀里哗啦,我老汉这种老学究的人,怎么可能去包工程?乡里头的人都晓得,这种东西,弄不好就是个无底洞。我家那点钱,怎么经得起来城里头折腾。憋的难受的心头,顿时又想起我自己离开村子的时候,爷爷走了,我爸当时一个劲的喝酒,低沉的声音就说他自己没出息,一辈子都出不了那农村。。。
我站在栏杆边上,就这么看着外头,只觉得一年前自己心头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更加的强烈。据说我妈也休了乡村学校的事儿,跟我老汉现在都还没回村,我问过大姑很多次,也不知道是在外头哪个地方。
眼看着初三就要结束,这学期的学费都是我紧攒慢攒交了一半,加上这地方看着我还有成绩上还有些搞头,免了我另外的一半。我整个心头纠结的不行。到这城市这么久,除了憋的没办法捡东西的几个地方和回城边的路。其他的地儿我连现在都没怎么去过。这天晚上,我并没有去外头捡东西,每个星期有两天的时候,这地方都会开其他课,天色已经黑了,我捏了捏兜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纸,码着时间到了楼底的一间教师外头,一直藏着这地方朝着里头看。没过多久,只觉得后头有人拉了我一把,我骇了一跳。赶紧扭过头,就看着张洛这狗日的贼兮兮的看着我,后头还跟着好几个人。
我转身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