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日子都是造(玩)翻了天。
后头的日子我是连院门都不敢出,那叫吴实根的出事死了,那是早就按照正常的农村规矩被他屋头埋了坟的,隔着五六里路的两个村,怎么偏偏那身子就到了我家院子附近?每回一想到在那里头被老幺用火点燃的那身子,我就觉得身上都在发冷。偏偏之后的一两个月都没出什么事儿。每回放学以后,我都只敢透过院门缝缝去看那废墟,烂房子烧了也没人管,安静的在半坡上头,心理作用下,我又开始自己吓自己,我似乎觉得有一双眼睛就透着那已经漆黑的灰烂房子堆里头看着我。
自从很少出去耍了之后,我妈上学放学的路上都带着我。乡里头的学校在三四里外的山坡上头,也是必须要走采石场的那条小路。路边的农民打通了房子修了好几处小卖部。每回经过车祸的那一段的时候我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本来石头马路上的坑就多,偏偏我就要以为那马路中间的一个坑是被当时压出来的,赶紧加快步子都不敢多看两眼。
日子久了也都习惯了。这天放了学,一群娃子都在路上使劲的跑,我妈和一个叫周大会的女老师带着我出了学校,路上就跟那女老师一个劲的聊天,我被个书包跟在后头。在其中一个小卖部的门口,长期还摆着另外一个小摊子,从我记事起这摊子似乎就在这儿。
偏偏这小摊子在村儿里头很出名,是个老瞎子摆的八字摊摊,这段路距离学校比较近,小娃子们放学都能看到那老瞎子,有人说这瞎子算的还有些准,就连摆摊占地方的那一家农民都没收过他的钱。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办事带着我从这一处过,正好就看着这老瞎子在给人算命。爷爷抱着我本来走都走过了,还回头到那摊子前头去骂了几句,劝旁边的人说命要是都能算的了,那人还活着做个球?我爷爷本来就德高望重,光在家里就说过很多回封建迷信要不得,旁边的农民一个劲的说好话,叫刘老爷子消消气,这瞎子屋头人都死完咧,每天走这么多山路来摆个摊子也不容易,可别叫乡里头收了他的摊子之类的。骇的那老瞎子好些天都不敢在那一处摆摊。
这天下午,正好我妈带着我从这一处过,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居然是那两个眼睛都白了的老瞎子,隔得很远就朝着这边说话,
“女娃子,你步子有些不稳哟,得注意些咧。”
我妈步子,一开始以为说的是她,等到那老瞎子又开了口,才看出来这老头坐在摊子边上居然是在朝着边上的周大会喊。这周大会虽说没我妈漂亮,但特别注意打扮。三个人就走到了这摊子边上,老瞎子那白都白了的眼睛就一个劲儿的盯着周大会。我在心头骂了句,估计是听到说话的声音才喊出的口,为了挣钱也算是做得出来。
“你刚才说的啥意思,还不稳什么的。那你就帮我算算?”
周大会边跟我妈聊天边笑呵呵的开了口,就看着这老瞎子脏兮兮的老手伸出来就要去抓人家白嫩嫩的手。硬是从嘴里憋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