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输了，胸膛被一脚踩穿，胸骨脊髓粉碎，七八根肋骨折断并且刺入肺叶乃至心脏，他已经再也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除非他拥有精神力将身体托举起来。

所以他只能睁大着眼睛，用尽全力呼吸着空气中宝贵的氧气，维持着越来越虚弱的生命，用充血的眼角余光看着凌逸背影远去。

“呵……呵……”

他的喉咙里发出如风箱拉动般粗糙而不成调的声音。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为什么不杀我？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底蕴，如同武神空间中的第一次交锋，从虚拟到现实，皆是被凌逸一脚踩得粉碎。

在武神空间中，他可以消失，然而在这现实世界，他只能像条残喘的狗，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着生命最本能的求生挣扎——呼吸，呼吸。

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原来始终是脆弱的人。

方才醒悟，所谓成为人中之神的野望，竟如此可笑。

“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跟我玩决斗，我期待着你完全觉醒的那一刻，希望那个时候的你，能够让我玩得更加尽兴！”凌逸的声音传来，似答案一般，传入白浩然的耳中。

玩？

咔嚓……白浩然的牙齿因为紧咬而出现了裂缝，强烈的羞耻与愤怒，如毒蛇般撕咬着他的心。

而观众席上亦是喧哗不已，原来在凌逸看来，这场决斗仅仅是在玩？他仅仅是将白浩然当成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不过话说回来，从头到尾，凌逸似乎就是玩儿似的轻松压制着白浩然，最后一脚将其践踏至失去战斗力。

三大神恩家族的家主齐齐暗自松气，凌逸没有下死手，那是最好，虽然白浩然现在的情况不太妙，正常情况来说，受到这种程度的重伤，哪怕是通过诺亚医疗科技恢复过来，也极可能影响将来的武道境界突破，然而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甚至，他们还乐见其成，因为白浩然的实力如果强了，有些事情反而是不太好办。

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隔壁包厢中的四大元帅。

雷千军满意地点点头，因为跟凌逸打过不少交道，所以最提心吊胆的就是他，现在看来，凌逸这小子平时脾气虽然臭了点，但在关键时刻，也还是比较识大体的嘛。

他哪里会想到，凌逸是真的舍不得杀死白浩然？

之所以说是四大元帅，自然是因为余闲不在此列。

他脸上也在微笑，却很明显带着几分勉强。

本以为，借着这场决斗，可以借白浩然之手将凌逸这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的隐患杀掉，没想到先是闻人龙图出来搅局，然后就是白浩然虽然底牌层出不穷，却竟然都被凌逸轻易破除，不光白浩然想不明白，他也很想不明白，因为更加生寒。

身为上位者，余闲自然比普通人想得更多，因此神色阴翳。

果然……

雷千军微笑着说道：“看来，先前的怀疑可以解除了，凌逸不可能是神恩家族的人，反而像是处处克制神恩家族的人……他那位师父，或许跟神恩家族有着莫大的恩怨。”

孔睿、段震和南宫冷蟾都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