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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平台上围观恶斗的数百人,都是拓跋鲜卑数百年南迁途中不断挟裹入的部族领袖,彼等各自都拥有相当实力,在祭天大典上具有切实的发言权,绝非后世所谓最关权力机关那般的橡皮图章。当数百人齐声高呼拥戴禄官的时候,实实在在就代表了拓跋鲜卑数十万部众的选择。
当是时也,禄官大势已成,猗卢必死无疑。
而在群情激愤、同声大呼的时候,摆明旗号前来支持猗卢的温峤便着实为难。正在彷徨无计间,忽有人扯了扯温峤的袖子:“温长史!温长史!”
向温峤打招呼的,是一名神情焦虑的鲜卑酋长。对于此君,温峤早就有所注意了,如今在场的诸多鲜卑部落豪酋之中,唯有他算得温峤的老熟人。
数月前,拓跋猗卢隐藏身份南下晋阳,与越石公达成了守望相助的约定。当时,为猗卢遮掩行踪的,便是眼前这位隶属于拓跋鲜卑西部的酋长独孤折。当时越石公对独孤折一行隆重相待,特意设下酒宴接风,而独孤折的部下却在晋阳的酒肆内横行无忌、当街行凶,杀死了负责晋阳治安的军官邹哲。此事引得刘演勃然大怒,愤然闯入并州刺史府为部下请命。双方针锋相对,弄出了好大一场纷争。最终还是温峤当机立断,调动强弓劲弩将那批桀骜的鲜卑武士一举歼灭,狠狠地震慑了鲜卑人。
因为这桩往事,晋阳的文武官员们对独孤折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但他追随猗卢多年,无论多么艰难都坚定不移,确实是猗卢最忠诚可靠的支持者之一。而在如今大势趋向禄官的时候,独孤酋长的前景未免就有些黯淡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