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先令几个jing细的士卒将那些妇女孩童安抚了,又急遣薛彤、沈劲各领数骑远处jing戒,何云带人细细搜索整个庄园,以防贼人另有同伙。待诸事安排停当才回转来,环抱双臂,立在一边看着丁渺刑求拷问。
丁渺下手极狠,三五下就将那贼人指骨、掌骨、臂骨敲断。那贼人顿时如一滩烂泥也似,竹筒倒豆子般地将自家来历供了个分明。原来这批贼人来历颇为复杂,主要一部分是来自青州、兖州一带的流寇,昔ri飞豹王弥起兵造反时趁火打劫的。后来王弥被朝廷调兵击败,彼等便往四处逃窜,其后纠合了在一批冀州抢掠的牧奴和魏郡当地的无赖少年,数月以来横行此处,为非作歹。这几ri,魏郡南部一支大股匪寇首领遣人前来会商结盟事宜,他们便劫掠了若干妇女、酒食,打算迎接来使。
“朝廷在邺城驻有大军。尔等四出劫掠,难道不畏惧朝廷兴师剿灭么?”陆遥忍不住问道。
那贼寇道:“自从新蔡王镇邺城,邺城诸军皆已数月未得军饷、粮米,军士怨声载道、军心涣散,安阳左近的十五座军屯,将士逃亡者泰半……是以我等横行左近并无人制,更不畏惧。”
丁渺看着陆遥,咧了咧嘴:“道明,你那旧上司真是妙人。”
陆遥连连苦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长叹一声。
那贼寇这时却连连哀求:“两位将爷,小人所言句句是实,绝无半句假话。还望两位将爷绕小人一命,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为恶了……”
陆遥和丁渺彼此对视一眼,他二人都是手底下冤魂无数的人物,哪里会留他xing命?丁渺正待下手,忽听一个清脆童音在身后不远处传来:
“两位将军难道是要放这贼子活命么?”
两人转身看去,原来说话的是个垂髫童子。陆遥认得,正是刚才抚尸痛哭的孩子。看他虽然衣着狼狈,脸上的戚容犹在、涕泪未拭,却竭力作chengren状,躬身施礼如仪,陆遥不禁对这孩子大感兴趣:“我们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
那孩儿道:“若两位将军不放这贼,吾便静观其死;若两位将军意yu饶他……吾自幼父母双方,全靠兄长照顾,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敢请赐短刀一柄,吾自寻他报仇!”
原来那死去的孩子是眼前童儿的兄长,且是此贼所杀,故而这孩儿一门心思要替兄长复仇。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原来是丁渺扔了把匕首在那孩儿面前:“小娃儿话说得凶狠,却不知可有真胆se?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