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你先通报军情。”他打起jing神道。
相貌jing悍的校尉李恽躬身禀道:“主公、各位大人,据探马六百里加急回报,我军于本月初六在大陵遭到胡人伏击,全军覆没,将士阵亡万余,尸如山积,河水为之断流。现刘渊率匈奴主力正向南移动,直指孟津渡。其麾下大将、左谷蠡王刘聪率偏师东来,已先后攻占泫氏、屯留、中都等地,兵锋甚锐,难以抵挡。”
这番话一出,议事厅中诸人立刻sao动起来。
司马腾眼看着这些亲信部下一片仓惶之态,心中不由得十分烦躁。他勉强维持着镇定,问道:“各位,李校尉已经把情况说得很清楚了,各位有何高见?”
厅中数人面面相觑,彼此大抛眼se,谁都不愿第一个说话。主簿周良素来深受司马腾信任,他扭捏半ri,眼看无人出头,只得干咳一声道:“主公,现今匈奴人马声势浩大……壶关城中兵马不满一万,其中又有不少老弱……恐怕难以力敌。下一步该如何行止,正要请殿下早作定夺……”
话音未落,一杯滚烫的茶汤已泼在周良脸上。
“什么早作定夺!真是胡言乱语!”司马腾冷笑不已:“平ri里刮地皮、贩奴隶、劫商旅、殖财货,你的鬼主意比谁都多……怎么,这时却只要我早作定夺?我难道白养你们这群废物吗!左右,给我拉出去……重重地打!”如狼似虎的武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立时便上前来按住了周良。
一名肥胖的华服汉子慌忙躬身发言:“请主公息怒,主公待我等恩厚,我等虽肝脑涂地亦不足报也!然大军倾覆殆非一人之罪,还望主公念在周兄多年忠心耿耿,宽恕于他。”
司马腾斜睨了他一眼道:“那么,以族兄之见,又该如何行止啊?”原来这人乃是上党太守司马瑜,出自河内司马氏疏宗,勉强可算晋室远房宗亲,故此司马腾唤他族兄。
司马瑜捻须沉吟道:“胡贼势大,我军兵微将寡,与之作战只怕难以取胜,依职愚见,不若且以招抚为先,徐作长远打算。”
“住了!”司马腾手一抖,几乎又要把手中的茶杯砸向司马瑜的肥白大脸。
纵使司马腾不通军略,却也清楚此际形势危急,匈奴大军旦夕杀到,只怕招抚的使者还没到单于庭,自己已经被十万匈奴铁骑踏作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