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面对她这副不甚开怀,又欲说不说的神态,孙毓元显然想到了旁处。归宁府离杭州虽远,也不是丁点消息探不到。已明白她是谁。
沉默片刻,自认为好心地的提醒,“大哥去了云贵挑选矿山……”
“嗯?”苏瑾一时没反应,愣了一下。孙毓元已大步上了二楼。
苏瑾本想喊一嗓子:不是你想地那样……可,最终她哭笑不得的摇头,还是算了罢只是孙记为何突然挑起矿山来了?
正拧眉想着,孙牛孙二掌柜自铺子后门儿进来,一见到她,连忙上前,笑着寒喧,“苏有些日子没见了。”
苏瑾亦强笑着道,“孙二掌柜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孙牛连连拱手,又问,“今儿您是有事么?”
“嗯。”即她想找的人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因有这么个插曲,她倒不好再选谈话地点,便立在中厅,微微降低音调,问道,“昨儿有人说周王府的海船遇了风浪,翻了一条。松江府市舶提举司发出告示,公示遇难者名单,我一是担心家人,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听到些,二来想问问你们可有损失?”
孙二掌柜惊愣,“竟有这等事?在下倒没听说。”
苏瑾在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孙记想来是无碍,那我便放心了。哦……”苏瑾向孙毓元消失的方向瞄了一眼,沉吟片刻问道,“刚才听贵号新来的大掌柜说,孙大去了云贵挑矿山,却是为何?”
孙二掌柜又是一愣,这事本来没多少人知晓,他也是因二少爷来,才隐约听到两句。想了想引苏瑾到一旁,压低声音解释两句。
苏瑾点头,原是这样这对孙记而言,未必不是好事。能买到好矿山,这生意可是大赚了。
与孙二掌柜闲话两句,便告辞而去。
自车窗缝看着街景。街上繁华依旧,没有丁点儿税监要来地迹象……苏瑾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苏瑾进了院子,常氏迎上来,一副欲说不说的神情看向正房。
苏瑾微拧眉头,“是谁来了?”
“昨儿来的邱老爷”常氏低声回道。
“他?”苏瑾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举步往正房走,低声咕哝,“还真沉不住气……”
“邱伯伯好。”苏瑾进了房门,看见当门坐着的正是昨日来的二人。明知故问地道,“邱伯伯莫非又有爹爹的消息特来知会么?”
“哎……不,不是……”邱老爷神色尴尬,期期艾艾地道。
苏瑾走到正位坐下,也不和他继续绕弯子,径直问道,“那邱伯伯是有别的事么?”
邱老爷和昨日那人相互对视一眼,沉默片刻,才向她带着歉意笑道,“贤侄女,是这样地,昨日自你家,有个贩丝商户已候在家中,道是他那里有批便宜好丝……你也,如今秋蚕都没了,丝价蛹贵,若不备原料,冬日里我那织坊便得歇业……这丝值一万二两,我左右拆借,仍是凑不够,实是没奈何,才来问问贤侄女,可能拆借我些银子?”
自他一来,苏瑾便知十之八九是来讨银子地,果然如此。这话说的倒也委婉,她深深吸了口气,思量片刻,“不瞒邱伯伯,我爹爹走时,只留下一千两银子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