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裕见了父亲回来,没有往往里去,而是转到小书房,他成亲后就没来过这里,一片漆黑,守门的婆子早就困倒了,听见声音迷迷瞪瞪的往外瞧,不想是张延裕,忙拢了衣裳出来,又是点灯,又是烧水沏茶。
张延裕命人下去,从袖口抽出父亲给他的纸片,这是监视章延闿写上来的行程。这一日章延闿在内承运库查账。内承运库的帐早就做平了的,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章延闿想要利用这个搬到张家,真是寻错了方向。这个人还真是以为他的小动作没人知道,居然敢将承运库的账本抄着带出去。真是自寻死路。
父亲的意思是,命人当场抓住章延闿私抄内库账本,重重的责罚。
是他劝住了父亲。皇上是明显的要抓他们家的把柄,就是姜章延闿送过去,也不能讲这个人彻底解除。皇上说不定还怀疑到他们的身上。他的意思是,既然是打蛇,就要打七寸!
他已经同父亲说定了,要弄几本假账本引得章延闿上钩,逼着章延闿开库验证。到时候,便说章延闿得到的账本是他自己捏造出来,故意陷害张家,这样,皇上就是再想护着他也是护不住的,也只能忍痛割爱。
这割肉的次数多了,就没有肉割了。谁会给个无能的皇帝办事。
一个章延闿算不上什么,他身后的泰宁侯郑濬到有些麻烦,要怎么把这个臭石头给除去。张延裕正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讲郑濬一起拉下水,瞧着贾氏身边的金簪挑着帘子进来,便问道:“是奶奶叫你来的?有什么事?”
金簪挑起帘子,贾氏走了进来,身后的玉簪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上头放着一个瓷罐子。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先歇下么?”
贾氏笑着从玉簪手里取了汤放到桌上,帮着盛了一碗送过去:“这么晚了,你先用些东西吧。”
张延裕呵呵一笑:“还是贞娘想着我,肚子里头正空着呢!”
贞娘是贾氏的小名儿,当着丫头的面叫,贾氏微微红了脸:“叫丫头们笑话!”
张延裕瞧了屋里头的两个丫头,两个丫头早就低下了头:“她们敢!”
贾氏瞧着两个慌忙之间跪下来的丫头笑着道:“你也是的,好好的吓唬她们做什么。我听说是老爷叫你过去了?你有要紧的事,就快吃了,我这就走,不打扰你办正经事。”
张延裕笑着瞥了贾氏一眼,回手让丫头退下去:“你不要忙。没什么要紧的事,耽误不了多久。今日都没同你好生的说话,你陪我说说话。今日过的可好?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