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她是很挑剔的,这几根钗子恐怕都不怎么看得上眼。
“这个吧。”许婆婆挑出一枝缠丝镶珠的杏花钗来:“这个好。”
潮生眨眨眼:“那就这个吧。”
看到这钗子,潮生莫名的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
看一眼外头,春天其实已经到了尾声了,杏花也都谢了吧。
许婆婆把钗子替潮生细心地插上,左右端详:“好,真好。”
潮生觉得,许婆婆目光有刹那的恍惚,她看的是潮生,但又好象并不是在看她。
潮生也不去细问,笑着说:“早上咱们吃什么?对了,开火了吗。”
昨天晚上就没开火,只烧了水。
许婆婆说:“有有,我去催。”
“哥哥呢?”
“一早儿就出去啦,唉,这还没升官儿呢就这么忙……。”
勇叔还真没说错,潮生家的哥哥有不少随从。现在行伍的人,谁手底下没有亲兵?真拼敢杀,关键时候不抛下主将闪人的,都是自己家养的,外面杂兵充数可以,真要拔出来——不顶用。
据许婆婆说,前院儿靠东墙那排屋里起码住了二十条大汉,那个威武啊,用许婆婆的话:一看就是西北来的。用看看家护院真是大材小用啊。
这个,潮生没见着。
瞧瞧,摇身一变,她一下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了,外男轻易见不得。
不过红豆悄悄对她说:“那天早上,我一推开灶间的门儿,就看见一张黑漆漆的人脸哪脸上还有个碗大的疤瘌,眼睛鼻子都偏啦,我当时就要吓死了。”
啊,那怪不得红豆吓得直叫呢,换成潮生,肯定也吓得不轻。
不过这些人倒是生活能力很强,在前院儿自己就烧火做饭了,衣裳也是自己洗的。潮生能听到他们每天早上还操练,就在前面的院子里头,虽然不喊号子不拿刀枪的,但是脚步声咚一声重重的落下来,似乎震得房子也颤两颤。
潮生这才慢慢找到点感觉——自家哥哥是武将啊。
不穿盔甲,不拿刀剑,可是他是要上阵打仗的人。
宅子有了,现在就要添人了。
护院是不用愁了,有哥哥的那一票亲随,别说看家了,就是带出门去找人打架也拿得出手。粗使的,姚将军府上送来两房家人,男的可以当门房,打杂儿跑腿儿采买,女的可以干浆洗洒扫,都是全家的身契一起送来的,真够豪爽的。
不过潮生贴身服侍的人,还是没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