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绮芳带着众姬妾给赵太太请安。
婆媳两人不咸不淡的聊了些闲话后,赵太太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七娘,听说三公主过些日子又要去西北前线了?”
王绮芳把赵太太用尽的瓷盅交给一旁伺候的瑞香,又接了湿帕子擦了擦,听到赵太太的问话,低声回道:“回太太,我这些日子忙着整理账务,一直都没有出门,并不曾听说呢。”
“恩,那账务理清了吗。”
赵太太双眼炯炯的看向王绮芳,这些日子里,关于王七娘核对账册、发现票据进而用体己银子充盈账房的事,她全都听说了。
说实话,起初听人来报说七娘发现了那些票据后,赵太太还真有几分担忧,生怕她把这事儿弄到明面儿上,毕竟以前的内账房都是她掌管的,用等值的票据代替现银,也是她的主意,如果被王七娘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再吵到老爷那里去,老爷追究下来,她这个当家太太也逃不掉老爷的责罚。
虽然有那些票据做样子,可只要真正管过家的人都知道,等值的票据和现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在南市,票据价格有涨有跌,她用来抵账的那些票据便是在价格最最便宜的时候买进来的,价格不足票值的一半呢。
而外账房拨过来的那些现银,则被她拿去放了印子钱,一时半会抽调不回来,这也是内宅几个月未发月钱的原因。
对此,赵家内院的主子、仆妇都知道,只是摄于赵太太的管家之威而不敢声张罢了——反正又不是不给,只是拖几个月而已,谁哪里还真短了这几两银子就过不下去?
“回太太,已经理清了”
王绮芳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羞赧,语气也透着些自豪,“账册也对完了,收入和支出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一文钱都没有短哎呀,太太就是管家有方,偌大一个宅院竟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七娘真是佩服不已呢。”
赵太太面无异色的点点头,“理清了就好”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媳,究竟是真傻呀,还是装傻。哪有拿自己的私房来铺贴公帐的?更何况,这亏空还不是自己的错,她却上赶着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