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架不住世人的悠悠众口,”赵楚娘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易地而处,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她很能理解王绮芳的行为,“棉布生意毕竟是人家用‘嫁妆’置办下的生意,不过是为了挣点脂粉银子,作为丈夫,怎么有脸去谋取妻子的私产?”
“如果二郎真的强行要来那几个技工,或者强行入股王绮芳的棉花种植园,你瞧着吧,不超过三天,关于‘赵家落魄、强占媳妇儿嫁妆’的流言就会满天飞。到那时,赵家才是真的没脸呢。”
“还有,你别忘了,王绮芳可不比从前。过去,王家对王绮芳就像对待‘泼出去的水’,根本管都不管,就算咱们赵家有什么强势的举动,没有娘家的助力,王绮芳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可现在不同了呀,人家身后有两个嫡嫡亲的娘舅撑腰。上回一个‘宠妾灭妻’就已经让李家抓住了把柄,跑到赵家一通理论;如果再来一次‘谋取嫁妆’,还不知道李家怎么作践咱们呢”
“哦,原来是这样。”明珠恍然的点点头,她压低声音道,“不过,眼瞅着二少奶奶要动身了,技工的事,咱们一点眉目都没有。您看,是不是我去找家里的侠客帮忙?”
“不用,”赵楚娘摆摆手,“刚才王婆子不是说了嘛,隔壁还住着个吴大娘咧。明珠,你听我说……”
赵楚娘招呼明珠走到近前,她把手拢在明珠的耳边,小声的吩咐道。
……
“二少奶奶,妾身多谢您的大恩大德”
秦氏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毕恭毕敬的给王绮芳行礼。
“秦大嫂不必多礼”王绮芳见秦氏要行大礼,连忙让赵嬷嬷把人扶住,她看着秦氏因操劳而略显苍老的脸庞,带着几分担忧道:“秦大嫂,明天咱们就要启程去京城了,只是,我还想再问你一句,你真的要跟我进京去寻亲?”
抬眼看到秦氏不解的样子,她连忙补充道,“我不是后悔答应带你去,只是……京城这么大,你家相公离家四五年,连个音讯都没有,万一你寻人不成,你个妇道人家,又带着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谢谢二少奶奶关心,”秦氏见王绮芳并无反悔的意思,暗地里松了口气,接着她又听到人家是为自己担心,感激的说:“少奶奶尽管放心,我家相公虽然失去音信数年,但去年有位同乡说是在京城见到了我家相公,而且听说,他还做了大官,连地址那位同乡也帮着记了下来,按着地址找过去,应该能找到他。”
当然,也不排除王绮芳担忧的情况,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进京寻夫,却毫无所得,秦氏神色黯然,苦涩的说:“如、如果在京城找不到我家相公,妾、妾身手脚能做活,再加上这几个月在庄子上,少奶奶给了不少月钱,还有打赏,妾身和小草的生活不成问题。”
难道你就不担心你家相公嫌弃糟糠,已经另娶贵妻?
王绮芳忍了半天,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说实话,在前世,这种故事她在电视或者小说里看了不知多少,甚至养成了某种惯性,一听到类似的情节,她就会联想起有名的铡美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