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田兄?你怎的还是这副打扮?”令狐冲大为讶异,在衡山城中冒充头陀时,令狐冲早就认出他来,不过心知他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且干的是行侠仗义之事,便没有点破,听方正道为他取法号为“不可不戒”时,还在心底里暗笑了一番,此时见他还是这身打扮,不由就有些奇怪了。
“唉…说来话长…”田伯光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不堪回首的意味,表情萧索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人诚不欺我也!田某现在,便是想要赏月,也没有那金樽了啊…”
“田兄,你这话说得高深,恕令狐冲愚钝,却是难以领会…”令狐冲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田伯光所指。
田伯光摇了摇头,也不愿再多说,一个反身卸下了扁担,从中取出了那两坛百年醇酒,对着令狐冲道:“不说那些糟心事了,此番来华山之前,听闻令狐兄弟在华山顶坐牢,嘴里一定淡出鸟来了,便从那长安谪仙楼的地窖里,取来两坛一百二十年的陈酿,来和令狐兄弟喝个痛快!”
令狐冲走近了一瞧,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两只极大的酒坛上,“谪仙楼”的金字红纸招牌颇为醒目,观其招纸与蓖箍,皆已十分陈酒,显然田伯光所言非虚,好酒如命的他登时心中一喜,笑道:“田兄这份人情可大得狠了!如此美酒,这般情谊,令狐冲又怎能不尝一尝!”说着,返身回了洞中,取出两只大海碗来。田伯光拍开了封泥,一股酒香透鼻而来,还未沾唇,令狐冲便有了些醒醇之意。
田伯光提起酒坛,斟满了两碗酒,二人相对而坐,一干而净。令狐冲止不住地大呼好酒,接连三碗下肚,一旁田伯光道出了这酒的来历,令狐冲更是连道承情,却见田伯光接着长叹了一声道:“为了这两坛酒,田某可是把下辈子都卖给别人了…”
“下半辈子?田兄,这酒虽说珍贵,可也没有那么大价钱吧?”令狐冲大为奇怪…
田伯光无奈地把方正道堵截他的事情和盘托出,令狐冲听后,哈哈大笑出声:“这方贤弟还真是个妙人!原本我私下里揣摩,喝了你这酒,见面的情谊便算尽了,当要出剑与你这作恶多端的淫贼做过一场,既然方贤弟如此惩戒于你,那我便不用为难了,上次你总归放过我一马,我若杀了你,倒显得我令狐冲不近人情了…田兄,只是小弟有一言,你若今后再犯恶行,不管是不是为方贤弟做事,令狐冲的剑可再也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