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哪有代受的?难道你要我回去再磕还给公主?”夏侯战急得手忙脚乱,苦笑道,“我这军甲汉见了公主本就要磕头跪拜,这拜来拜去的哪还分得清哪个头是你的?”
韩氏被他逗得一笑,坚持着又磕了个头,这才慢慢起身,又向着夏侯战一福,“民女心绪激动,让夏侯将军见笑了。”
“不笑,不笑。”夏侯战大咧咧的一摆手,“也难怪你激动,今日之事任谁碰上了都会一样激动,说起来,智王这心思…”他忽然一捂嘴巴,做贼心虚的一摇头嘿嘿干笑几声,“没事,没事!”夏侯战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说漏嘴,不敢再多待,向着四周百姓罗圈一礼,“小将还有事再身,先告辞,各位随意!”
“夏侯大哥,等一等!”韩德让在他身后追着问道:“智王也走了吗?他还答应要教我读书写字哪!”
“智王当然是跟公主一起了!”夏侯战大步而去,走出老远才道:“放心吧,小家伙,你的事智王自有安排!”
辘辘而行的马车内,两厢坐椅之间的桌几上,放着一只残旧的木盆,木盆虽已洗涤干净,仍能依稀闻到一股隐隐酸臭,木盆之旁,却有一张明媚如花的笑颜,正两手支颐,饶有兴致的一会儿木盆,一会儿面前的少年,“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二哥替你把韩家这只盛剩菜叶的木盆给拿来?你给韩家建了新居,又送了许多家私用具,怎么偏偏对这只破木盆上了心?难道你还想用这盆子来装菜叶?”
智敲了敲木盆边缘,随口道:“只是想起些旧事而已。”
“哦?想起了什么事?”耶律明凰觉得好笑,问道:“是菜叶子的味道还是当年大哥和你们几个去打架的事?”
“都有一点吧。”智低声答了句,神色微暗。呼延年在旁轻咳一声,向耶律明凰摇了摇头。耶律明凰顿时醒悟,智拿回这破旧木盆并不是因做了件好事而心生得意,所以留下它以供日后把玩回忆,而是见物思人,由幼年之事想到了在上京壮烈惨死的大哥,自己这一问正刺中了他的伤心事,心中愧疚,不由得也学着呼延年轻咳几声,恰好智也在此时轻轻咳嗽了几声,听见耶律明凰的咳嗽声,智目光一凝,眼瞳中似有一缕关怀飞鸿一瞥般掠过,“殿下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