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月2日~
战国雪第三十六章:赤子丹心
耶律明凰未想到父皇如此郑重嘱咐的竟是这件事,虽然此刻身处险境,仍不禁惊讶道:“父皇,我当然会善待兄弟们,就象您对他们一样,您…您怎会突然这么说?”
“象朕一样?那就好,那就好!”听了女儿的答复,耶律德光微微点头,着女儿的神情似是满意,却又似还有几分担忧。【】
耶律明凰却觉茫然,忍不住问道:“父皇,护龙七王与我如兄如弟,智与我更是…”她脸色略泛潮红,稍一犹豫,随即正色道:“智是我心仪之人,无论将来如何,女儿自问绝不会负她,可您为什么要对女儿这样郑重嘱托,难道您以为女儿会对他们兄弟相负?”
耶律德光沉吟着,想对女儿说些什么深心之言,但着女儿委屈的神情,他心意一改,温言道:“朕这辈子确实错了一个人,但朕仍然相信自己的眼力,因为朕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朕必须要想得比别人更远更深,有时,还要想那些朕绝不愿意一想的事,明凰,你是朕的女儿,朕就算错千人万人,但—朕不会错自己的女儿。”说到这儿,耶律德光再次着女儿,眼神深广,带着难言难解的不尽之意,凝视良久,辽皇忽然仰首向天,向着悠悠青空肃容高喝:“吾女当为女帝——”
飞等人被耶律德光的高喝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有敌偷袭,一个个神色紧张的回头来,吃惊之下却也无人听清楚辽皇在喊些什么,猛几步跑回,一边挡在义父马前,一边如临大敌般瞪着四周,口中道:“义父,怎么回事?黑甲骑军又来了?”
“没事,义父…在给自己提提神!”耶律德光向着他最宠溺的义子轻松一笑,“走,猛儿,与义父一起在前开道。”
“不要啊!义父,开道的事还是让猛儿来干!”猛被义父策马在前的举动吓了一跳,拖着龙王怒跑了上去,嘴里唠叨着要义父退回到几人护卫之中。
这几人中只有耶律明凰听清了父皇方才喊的那句话,听得她好一阵震惊,见父皇在前开道,忙唤道:“父皇,父皇!”
耶律德光没有回应女儿的呼唤,宽阔厚重的背影在坐骑上微微晃动,耶律明凰连唤几声,正要打马上前,忽见辽皇在马背上摆了摆手:“不要忘了你答应朕的事,不要忘了!”
耶律明凰心里一颤,父皇此时的一言一行都如同是在与自己诀别,她还想再叫,声音竟然一噎,却有两行眼泪扑簌而落。
一行人穿过长街,忽听得左侧不远处似有人声,飞急叫道:“大家留神!有敌军!”
众人立即团团围住了皇上和公主,仔细倾听着四周动静,果然听到有人正在嘶声叫喊:“战王下令!屠城一月!”
猛大怒道:“拓拔战这个王八还要屠城!他到底要干吗?想杀光这里的人吗?”
耶律德光却疑云大起,摇头道:“奇怪,拓拔战怎会下这种军令,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犯这种错。”
这时,一旁一间小屋内忽然冲出一名黑布蒙面的男子,背上还背了个大包裹,他来到耶律德光一行人面前后立即拉去了面罩,低声道:“皇上,飞王,猛王,请跟我走!”
“昆仑!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的?”飞清来人后不由一怔,这名叫昆仑的男子也是卫龙军之人,几年前他和另两名卫龙军若海,连城一起被智秘密派往了惕隐府做内应,前任惕隐耶律迭鲁谋反事败后,他们三人也继续留在府中帮助惕隐的遗孀女史林幽月。
昆仑匆匆道:“是智王派我们来的,他一回城后就去了惕隐府,林女史当即答应全力协助,我们受命守在此处,这里的火也是按智王的吩咐放的!”
“原来四哥找了林女史。”飞曾听四哥说过,这位林幽月乃是位心计城府极深的奇女子,此刻得此强援,飞心中顿时一松,忙又问:“若海和连城呢?”若横功好,昆仑擅使剑,连城精用毒,这三人都是卫龙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若糊在城中四处传令,连城驾着马车藏在前方小院中,智王请皇上和几位女眷藏在车中,由我们护着一起冲出去,皇上,现在情势紧急,我们快动身吧!”昆仑边说边领着众人往前奔去,口中还发出一阵呼哨声。
前方小院中一辆漆黑色的四辔马车立即驶出,驾车的连城也是黑巾蒙面,身背包裹,一到他们后急忙拉开车门,“皇上,公主,几位姑娘,请快上车!”
飞和猛等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这一路最的的就是混战中义父和几位少女被暗箭偷袭,现在有了马车,倒可躲避箭矢,两兄弟忙让义父几人上车,耶律德光本不想上车,但见两名义子焦急的神情,他心里一软,拉着几位少女下马上车,几人一上马车,其余人立即簇拥着马车往南门冲去。
飞听着叫喊之声,心里愈疑,向昆仑问道:“若海去传什么令了?现在城中守军都已降了,难道┉那战王下令,屠城一月的军令是你们在叫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昆仑脸上也是一片莫名之色,“这都是智王的吩咐,他还让将王和十二龙骑也这般在城中大叫,原本将王是想从西门杀出退路,后来智王又派刀郎让他们杀往南门,至于智王为什么要我们这么叫,我也一直在奇怪。”
飞怔了怔,心中暗想:“四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可他此刻到底身在何处?”
邻近南门的街旁,卫龙军中的若海一边伏在房檐上放声大叫着,“战王下令!屠城一月!”一边警惕的查视着周围,只要一见黑甲骑军出现,他就立即逃往别处,虽然若耗里对智的这道命令极为不解,不过他还是在上京城四处叫着这八字之令。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忽然轻轻跃上屋檐,低声道:“若海,智王要见你。”若海一见来人是对智最忠心的刀郎,忙跟着他一起跃下屋檐,两人一阵潜行,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拐角内,智与卫龙军里的夏侯战,寿英两人正隐在暗处。
若海忙向智行礼道:“智王,您让我准备的装满干柴的大车已藏在了最靠近南门口的小屋中。”这时,他忽然发现智的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左手衣袖也被烧得焦烂,手背上还被烫起了无数血泡。
若海忙问道:“智王,您受伤了┉”
智摆手止住了他的询问:“若海,这里的事你不用再管,立即回府告知林幽月,我们永不会忘她今日援手之恩,你让她安心守在府中,轻易不要外出,不要与拓拔战作对,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与我们之间的事,虽然上京城已沦陷,但只要她能韬光养晦,拓拔战一定无暇留心惕隐府,你让林幽月静侯时机,无论拓拔战对朝中群臣下了什么命令,都要她假意逢迎,林幽月是个聪明人,她会知道如何自保,还有┉”智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吵哑,好一阵才勉强克制住悲痛,“若海,片刻后上京城中定会一片大乱,你伺机混入皇宫,把我大哥的┉尸身盗出来,先找地方藏起,再慢慢设法运出京城,我会让昆仑和连城告诉你把我大哥的尸身送往何处。”
若海惊声道:“忠王死了?”
“别说了!”一旁的刀郎立刻制止,若蝴着智的惨然神色,急忙闭上了嘴,不忍再让智为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