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然策马上前,回禀道:“北营已破,我与郎昆兵分两路,我率五千人假意凯旋回城,让北营军帮忙押运俘虏,待北营军出营迎接,郎昆从后掩杀,我正面强攻,北营守军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万北营军全数歼灭。”说到全歼北营,拓拔然眼角微微一跳,这一战毕竟不同往常,杀的都是异族仇敌,四万北营都是辽国子弟兵,想到他们至死不信的着同为辽人的黑甲骑军杀入北营,拓拔然终有些于心不忍。
“心软了?”拓拔战意味深长的一笑,“父开国,子守成,一代杀伐一代仁,这也算是代代帝王掌御江山之道,但此刻江山未定,正该以血为基,你这点儿妇人之仁似是早了点儿。”
拓拔然是拓拔战长子,虽有妹妹,但皇位传子不传女,若父亲谋反功成,他日后便是二代之君,想到君临天下的威仪,拓拔然心头顿时一热。
“沉住气,否则怎镇得住这大好江山。”拓拔战瞥了满脸欣喜的儿子一眼,微微摇头,又道:“那些羌人呢?羌人族长涂里琛对把他族人留在北营一事可有不满?”
说起羌人,拓拔然不由微笑道:“这次若非父王,涂里琛还带着他的族人在蛮荒苦地苟延残喘,他哪敢有什么不满,我起先还跟涂里琛客气了几句,说委屈他们在北营留几日,等上京事定,再给他们另寻别处安身,可这些羌人大概还真是过惯了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见有这一处军营安身已心满意足,连说不打紧,我又给了羌人留了一些食物,直把涂里琛乐得眉开眼笑。”
萧尽野听得好笑,“想不到羌人真有那么穷?”
“若羌族不穷不苦,那他们又怎会为了我许下的一座城池就甘愿助我兵变?”拓拔战轻抚坐骑颈项鬃毛,淡淡道:“羌族几百年前虽曾雄霸一方,但他们如今早已式微,要想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生存,就得向强者屈膝】里琛此人虽然粗豪,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族人,而且他一心想要重振羌族当年威势,但要做到这一点,他就要有座城池来安身,只要掐住这一点,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为我所用。”
拓拔战想了想,又对儿子道:“然儿,这里的事你无需理会,你还是继续去北营稳住羌族,在耶律德光死前,我不想有一丝意外。”
“好。”拓拔然应了一声,率人离去。
“主公,您真要给羌人一座城池?”雷尽断在一旁插口问道:“羌族虽只有七万人,但依您所说,涂里琛既然想要重振羌族,也算是有雄心之人,如今他们居无定所,这才会老实听命,可他们一旦有了城池,日后羽翼一丰,说不得就会惹出事来。”
拓拔战笑着向他一点头,“不错,跟护龙七王打了一场,倒是长进了不少,再不象以前这般自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