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汤微微颌首,倨傲的抛书包道:“獦獠者,又名獠人、蛮獠。是南方的蛮人的一支,学生机的新唐书中有如此记载。‘戎、泸间有獦獠,居依山谷林菁,逾数百里。俗喜叛,持牌而战,奉酋帅为王,号曰婆能,出入前后植旗。’”
顿了顿,南宫汤接着说道:“到了如今,獦獠已经不仅仅是在戎州、泸州等地活动。荆湖南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一带都活跃异常。特别是化州一带,当地獦獠最为猖狂,强盛的时候,连县城都敢围攻!当初只是因为出现獦獠围攻吴川县,派广南西路兵马提辖讨伐,不克。特从河南调一支禁军南下,两营满编步卒,刚好一千人整!”
张士逊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回来的时候,记得只有七百人了!损失不轻啊!”
南宫汤冷笑道:“东翁你是有所不知了,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有七百人,但这七百人不全是当初去的一千人,其中有二百余人乃是在途中私募的,为了掩饰伤亡惨重。”
张士逊闻言大吃一惊,道:“獦獠如此厉害?老夫如果没有记错,那支禁军可是当初参加过澶渊之战的老卒战营,否则官家也不会派他们去!”
南宫汤摇了摇头,道:“并非东翁所想的如此!学生今日从一当日老卒闲聊的口中还得知了一些当时的情况,经过学生总结。得出一些心得,当初之所以折损如此厉害,并非是獦獠太过厉害,而是岭南瘴气太厉害了!岭南天气炎热,人久在野外,便会中热邪,晕倒于地上。初初并不知道这情况,白日站岗的士兵多因此晕倒,等接班的士兵来到。已经是为时已晚。故而因热邪倒毙之人不下三十!到了密林中讨伐獦獠。又因为饮用毒泉、中瘴气、于毒蛇毒虫咬到的,更是不计其数。”
张士逊皱皱眉头,把话题拉回原来的位置上,说道:“岭南如此厉害,虽然老夫有些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善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贼配军虽然叫人不耻,但他们也是身强体壮的!那长沙王想来是纨绔子弟,身体早就给美色拖垮了。送他到岭南,自然是一去不复返了!”南宫汤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很爽利的说出自己的毒计。
张士逊闻言笑了笑,目光中透着哭笑不得。“不善啊!你还是嫩了,你说的那些岭南恶劣情况,长沙王也许不知道。只是岭南环境恶劣却是人尽皆知,去那里的,几乎都是被贬谪,以其长沙王之尊,再有这几年养望。可以说。除非是谋逆大罪之类的,否则长沙王不大可能去岭南!”
南宫汤认真的看着张士逊。一字一顿的说道:“獦!獠!”
张士逊闻言,心头一动,道:“似乎有急脚送来广南西路出现獦獠作乱的事情!”
南宫汤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事情!”
不过张士逊旋即微微皱起眉头,道:“虽然有这禀报,但这獦獠部落众多,那里一个,这里一个,有的时候百来人都敢作乱。如果只是几百人作乱,怕是说服不了官家派长沙王到广南啊!”
南宫汤在这个时候却做了甩手掌柜,两手一摊,一副漠不关心的说道:“谁知道叛乱有多大呢?实在不够大,就暗示一下广南西路的官员就好了!学生记得广南西路转运副使好像是东翁的世交子吧?派人暗示他一番,事成后调回来当京官就是了。想来就算是平调,他也是千肯万肯的。”
张士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南宫汤,摇头道:“也就是不善你是老夫侄子,换了其他幕僚如此,老夫立马就赶了他走人!说话如此随便,出谋划策的事情,做了个由头,却没有尾巴。”
摇了摇头,张士逊道:“傲!太傲了!”
南宫汤不以为许,昂然道:“本是如此!得罪什么的,这计策学生都说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细节。此等粗鄙人皆可为之的事情,何须用吾等大才?徒费心力!”
张士逊无语,就算事情真的如此,你也别说的那么直接啊!聪明一点,用语言来引导东翁补充下面的话,再奉承一番,那岂不是妙哉?
实在没有南宫汤的办法了,张士逊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去看你的戏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