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坊门关闭前,萧漠回到了光德坊家中,只觉这一天是如此的漫长难捱。
刚刚在席上,凌轩志出人意料的举杯敬酒,说今日与萧漠比剑,输得心服口服,以后还想与他多切磋,请他不吝赐教。
当时卫嘉棠十分好奇,连连追问,凌轩志一反白日的阴郁,竟笑着将前后经过讲了,整个人表现的十分磊落洒脱,世家公子风度展现无遗。
他会有如此反差,原因自然不言而喻。萧漠只觉胸口渐渐蓄积起一股浓沉沉的郁气。
追本溯源,这股郁气实是从那日听到凌轩志跟卫嘉桐争执而起,等到他察觉异样、心思浮动,郁气便又累积一层;今日一早,凌轩志几次挑衅,自己竟然一改平日为人、意气用事的主动与他切磋,自然更添一重;再到傍晚送卫家姐弟之时,亲眼见着那对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言笑晏晏、和好如初,那股郁气已经直塞胸襟,无法排解了。
萧漠一向不是个自困自苦之人,心里想不通,就干脆提了今日所得宝剑到院中演练起来。
点、刺、挑、削,他将一招一式都使到极致,到繁星满天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回剑收势,再去冲个凉,萧漠只觉浑身畅快,那些积攒的郁气也已一扫而空。
一夜好眠,第二日萧漠神采奕奕的照常去衙门应卯,在衙门忙碌大半日,然后出皇城去卢家看看卢文希现在的情况,在卢家用过膳后回家,随便翻几页书,一日就这么充实的过去了。
隔日衙门事少,午前萧漠就出了皇城,本习惯性的想去公主府,走到东市街口时,萧漠忽然回神,勒马站住不走了。
“大郎,咱们就在这站着晒太阳?”齐恒跟在后面等了半晌,见自家主人始终都没有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萧漠蹙眉:“回家。”拨转马头,回身向西走。
齐恒见他神色不愉,偷偷与魏亭说道:“大郎今日怎么跟你学的只说两个字?”
魏亭瞥他一眼,干脆一言不发。
最近没有什么向主人进言的机会,齐恒深觉寂寞,便继续与魏亭嘀咕:“你猜大郎是怎么了?刚刚从皇城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人啊?”
“现在遇上了……”魏亭忽然说道。
齐恒:“啊?你这次怎么说了五个字?”
话音刚落,前方便传来热情的少女嗓音:“萧拾遗?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