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明白,就越是酸涩。
云纤猜不透皇后已经很久了,可是,她还是不死心的劝道,“如今有太皇太后娘娘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可是,太皇太后总有顾不得娘娘的那一天,咱们还不是要看皇上的脸色过活,更何况,娘娘也不是一个人,还有老太爷跟小少爷呢,娘娘心里在不痛快,也不能不为了孟家委屈自己呀!”
“我没什么可委屈的,你不用担心。”世瑶真的是不委屈,十七岁的少女心境,离她已经很远了。
“娘娘既然不觉得委屈,那咱们到福宁宫去一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去看看皇上。”
云纤像哄着小孩一样哄着皇后,当然,她是好意,这也算是做妻子的本分,可是世瑶现在还不知道赵煦到底在生什么气,去了又能如何?而等她弄清楚了皇帝要什么,不用谁劝,她自己就会去的。
孟世瑶从进宫那天开始,就把自己定位的很清楚,她的行为跟内心,是完完全全割裂开来的,她的内心再多煎熬,她的行为,也永远都会符合一个皇后的标准。是以,她不可能像一个女人那样去安慰丈夫,但是,她可以像皇后一样,解决皇帝的需求。而当她感觉到有一些微妙的东西在她跟赵煦之间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变化的根源,然后,把它移回正轨。
云纤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见皇后挪动半步。而世瑶原本以为会在崇庆宫见到赵煦,可奇怪的是,福宁宫却来人禀报是皇帝在熏风殿宴请资善堂和画院的博士。
这可就奇了怪了。赵煦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可能忽略了太妃的事情,况且,今儿这天在熏风殿开宴。也不是个景儿啊。
对上太皇太后疑惑的目光,世瑶也只能淡然一笑。在那之后三天,赵煦都没有来坤宁殿。这可是大婚以后的头一遭。
世瑶在没提起过那个叫菡萏的宫女,但是有些事情,却没有人敢忘记,帝后之间就这样僵持着。
宁馨急得嘴上起了一圈泡,狠狠地喝了两天药才算下去,可是,皇后却完全没受到影响。每一天,跟之前的一天都没有分别,就在众人急的眼睛都红快要红了的时候,彭晋元给坤宁殿送来了一张信笺。
“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西方采画迦陵鸟。早晚双飞池上来。”
“皇上前儿个跟几位博士雨中赏荷,想起这么句诗,回去之后亲自写了,看了好些天才叫奴才送来。”
彭晋元特意的解释,显得有些突兀,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世瑶却明白,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跟她说这些。
菡萏虽然是可以入内服侍的宫女。但是,服侍赵煦的机会不会太多,赵煦也未必能记住她的名字,当然,这不是重点,皇帝要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很难。
“有劳公公了,姑姑封个荷包给公公吃茶。”世瑶不置可否的说道。
“不敢当娘娘的赏,只是,皇上这儿还等着回话呢!”
彭晋元的眼中带着几丝期待,言语也有几分热切,可惜的是,听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反应。“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