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进了一国有企业,哪知又闯下挪用公款的大祸……谁碰上他,谁倒霉。于是就成了样姥姥不疼爷爷不爱,舅舅不爱的角色,呵呵,自然是有点背景的人欺负取乐的对象了……”
张子华一边着曾坤不停的踢打着地上的陆政东,一边说着。
“他都混成这般了,怎么还敢去招惹坤哥呢?”
女子显然也是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致,刨根问底地追问着。
张子华摇着头道:
“呵呵,天晓得他脑袋怎么又进水了?”
事实上,曾坤千里迢迢的跑到云雾来找陆政东的晦气,个中缘由张子华也不清楚,不该打听的他不敢打听,这些家伙有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前面的曾坤又一番拳打脚踢,羞辱谩骂,只是地上的中年男子,如同死狗一般既不回击,也不叫喊,曾坤到那熊包样,似乎快意无比,这才扬长而去……
躺在地上的陆政东慢慢爬了起来。一张和他年纪极不相称的饱经沧桑的脸上,一抹惨然的笑容浮起。
他从小就跟着厂里的一老师傅习武,这些年一直不曾丢下,曾坤的那一顿拳打脚踢对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他的伤在心上。
当年在京城国企的时候,偶然撞破了曾坤家那老王八蛋曾怀德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曾怀德倒打一耙,他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多半都是拜曾怀德所赐,他也曾奋力一击,但是最终功亏一篑。
现在曾坤专门千里迢迢的跑到云雾来找他“叙旧”,来曾怀德又进步了,自己就更奈何不了他了。
陆政东不由怅然一笑。
陆国戚?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这些年他不曾享受到云家的任何荣光,却尝尽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当年要不是自己年少轻狂,母亲也不会抑郁而终;当年要不是自己少不更事,也不会被曾坤家那老王八蛋曾怀德倒打一耙,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刚刚曾坤拳脚相加的时候,他也想直接把那小王八蛋干掉同归于尽算了,但是最后他把嘴唇都咬出血也还是忍住了,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别人肯定会那这样的事情大做文章,一定趁机痛打落水狗,虽然他们真说不上对自己有多好,但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母亲的兄弟姐妹、是他的亲人,在他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总还是收留了他一回,他不想再因为他给已经在风雨中飘摇的外公一家带去沉重的一击……
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之,这滋味象一把把锋利的刀在他心上搅割着,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生不如死,不外如此……
许久之后,陆政东才渐渐从那种情绪中走了出来,轻喟了一声,微微偏过头,着边上的一陇野花。
每年这个时节他都会来这里一次,凭吊逝去的父母,花谢花开,却终归不是曾经那一瓣,每一天世人都在演绎不同的离合悲欢,无数的相逢,无数的离别,都昭示着时光的流逝,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也许这许多的遗憾,也就不会发生!……
只是如果就是如果,没人能够回到过去,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
陆政东呆呆的着那野花,野花已被风雨无情摧折,只剩下残破的花瓣挂在枝头想要表现它的倔强不屈,但依然逃脱不了自然规律,秋风一吹,残花飘零,就如自己一般,这样忍辱偷生的苟延残喘着,以为总有一天能够把曾怀德那样的王八蛋给揭露出来,其实那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螳臂当车罢了。
但不管是生不如死还是怎么样,生活依然还得继续,活在世上一天,那就还有报仇的机会!
陆政东一边想着,骑上那辆老掉牙的摩托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而下,但是陆政东发现车越来越快,却根本刹不住,来这老掉牙的车终于出问题了,刚刚从心神恍惚之中走出来,错过了最佳时机,他只能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的随着摩托车冲出了弯道,飞出悬崖,呈现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向着谷底飞去。
声停,山寂,人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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