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先是抬头看了看慕容嫣掀开的帐幔天空,眼中有一丝不耐烦一闪而过,随后才转头看向张睿,道:“此地离中凉城不过两日距离,眨眼即到,大军已经耽搁许久,士兵们已有怨言,有话速速说完,朕还着急赶路。”
张睿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依草民看来,卫国出兵北上,绝非仅是为了占我帝国城池土地这般简单。”
皇帝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道:“哦?那依你之见呢?”
张睿垂首道:“万岁,草民认为刘秀之所以让完颜硕挥师北上,恐怕不仅仅涉及到大燕帝国,其中牵扯颇多,其一,是对东蜀的试探。”
皇帝眉毛一扬,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
张睿更不犹豫,朗声道:“对刘秀而言,攻打帝国虽然迫在眉睫,但现在却并非最好时机,尤其初冬天气,黄沙弥漫,即便是帝国百姓,经年居住,都适应不了这种气候,何况南国柔弱之兵?所以刘秀此行必有深层目的,据草民所知,如今蜀国表面上看似是相权鼎盛,相党专权,但实际上皇帝沐阳已经开始暗中收拾朝政,尤其开始逐渐归拢兵权,想必不久之后,皇帝就会重新独揽蜀国大权。”
听到这话,皇帝目光如刀,刀锋破空而出,直面张睿,仿佛要将他破体杀开,看个清楚,片刻后,皇帝才皱着眉头冷冷开口,道:“这些事情你又如何得知?”
张睿微微一笑,回道:“草民为得良主,在来此之前,曾游历天下,增广见闻,是以对整个大陆局势都颇有了解,即便是各国权力斗争,草民也所知颇深......”
话音未落,只见皇帝摆了摆手,冷声道:“先不说这些,朕问你,你刚才说蜀国皇帝会重新揽权,此消息又从何而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身子向前一倾,手指扣了扣桌子,语气冰冷,道:“张睿,你虽是顺阳郡主的夫君,但若在此事上信口胡说,朕饶不了你!”
此言一出,还在门口的慕容嫣猛的回过头来,看着皇帝,脸色瞬间惨白,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皇帝。
倒是张睿脸色丝毫不变,仍旧一脸淡然笑容,回道:皇上,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至于消息从何而来,恕草民无可奉告!”
见皇帝面露不愉之色,张睿并无担忧之色,拱手后退,静等皇帝开口说话。
慕容丹不知何时开始,脸色变得一片铁青,他脑海之中不停忆起递送给欧阳云中的信笺,若欧阳云中失势,帝国大军南下攻卫,必将不如预计般顺利,想到这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对张睿道:“即便你所说属实,但欧阳云中掌权数十载,沐阳想要从他手里收回权力,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
听到这句话,张睿轻轻摇了摇头,微笑回道:“陛下,蜀国虽是皇权相权相争,皇帝看似处于弱势地位,但实际上在很多关键职位上,尤其主力军团中的那些将领,却都听命于他,所以数十年来,欧阳云中虽对皇位多有觊觎,并对此布局良久,但却无力撼动皇帝之位,就连此次私自发兵边境,也是矫诏而行,欺瞒其国将领罢了,否则绝无成行之可能。”
慕容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显出警惕之色,道:“你对蜀国朝局所知不少,就连这些秘事都知道的这般清楚,若一切都如你所言,那你张睿可谓是深不可测。”
张睿并无倨傲神色,脸上依旧淡然如水,躬身淡淡道:“陛下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