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一样,此刻他宽厚平和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眼眸深处也是平静如水,但内心深处却几乎是在咆哮一般,嘶吼:
“朕,要的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卫国江山,朕,要的是这整片土地,成为这片天下所有人的共主!”
从远处吹来的山风仿佛从来没有减弱过它的威力,夹杂着碎沙细石,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但慕容丹却笔直的站在那里,承受风吹,身形丝毫没有变化。
只有他的衣服随风飘舞,烈烈作响,如同一面矗立山间的旗帜,起伏不定。
在这寒风肃杀的早晨,空气中显得有些沉闷。
就这样站了半晌,慕容丹身后,国相慕容沣上前一步,低首行礼道:
“陛下,早晨风大,不要受凉了。”
慕容丹听后憨厚一笑,点了点头,对慕容沣笑道:
“承蒙丞相挂怀,朕这就离山回宫。”
慕容沣刚要应声转身,安排侍从摆驾,还没动身,就听慕容丹突然摆了摆手,对慕容沣身后一直低头不语的镇南大将军上官宇,开口问道:
“上官将军,你常年在燕卫两国边境,定边城内驻守,因你刚回碎叶不久,难得休息,以致今日才见,也就不曾问你在国都还住的习惯吗?”
上官宇听后急忙从慕容沣身后走出,躬身回礼道:
“臣多谢陛下挂念,臣在都城十分习惯。”
慕容丹微微一笑,道:
“那就好,不知较之定边城如何?”
上官宇目光一闪,低头应道:
“臣觉得越往南越好,听说东平城气候宜人,可惜臣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未曾到过哪里。”
慕容丹听后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上官宇的肩膀,回道:
“大将军志向不小,朕十分欣慰,只是你这次回京,朕不想让你这么早就回定边城,恐怕会让你有些失望。”
上官宇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慕容丹,诧道:
“不知陛下......”
慕容丹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
“朕虽然不如先皇英明睿智,但也清楚藩镇力保朕登基皇位的目的和想法,”他顿了一顿,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宇一眼,继续道:
“哦,朕还差点忘记了,大将军也曾在先皇面前直言觐见,求他不要有废储之心,将军大恩,朕一日也不曾忘记。”
上官宇心中一凛,只觉得口里有些发干,干笑回道:
“陛下折煞老臣了,臣愧不敢当。”
慕容丹看着他,眸中并无波澜,淡淡道:
“对了,上官将军,你一向在定边驻守,不曾离开,朕想问你平衍局势如何?刘秀是否有动兵迹象?”
上官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拱手应道:
“自从卫国另立新王刘洪武之后,刘秀就陆续向平衍调兵,老臣前几日听说刘秀愈来愈不安分,恐怕真有北上之心,所以陛下多次征召老臣回都,老臣都斗胆推辞,并非对陛下心有不敬,的确是心有顾忌,不敢擅离职守。”
说完,又行一礼,等待慕容丹说话。
慕容丹目光一闪,突然冷笑一声,道:
“听说?不知上官将军是听谁说的?”
上官宇心中一凛,自知失言,幸亏山风凌厉,才没有冷汗下来,他脑中念头急转,嘴里干笑道:
“臣在平衍布有眼线,已有十多年了,不曾被人发觉,臣很多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来,但老臣一向谨慎,对他的话并不十分相信,所以用了‘听说’一词,还望陛下恕罪。”
慕容丹听后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