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到,城外的军营里,灯火通明。
敌人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
燕军主营,慕容恪军帐。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慎重啊!”
慕容垂跪在那里,紧紧盯着皇帝,一脸焦急,眉头紧锁,高声劝告。
慕容恪低头看着他,颇不耐烦的回道:
“难道朕还不如你慕容垂吗?凡事要向你请教?”
慕容垂怔怔的看着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半晌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叠声劝道:
“陛下!我军一路长途跋涉,远道而来,未曾休息,今日又厮杀了整整一天,将士们都靠一口气强撑而已,若再发动夜袭,臣怕他们吃不消啊!皇上,臣斗胆请您三思!”
慕容恪听罢,脸色立变,怒道:
“莫容垂,你的意思是朕从攻城之刻开始,一直都是错误的不成!”
慕容垂身子一震,急道:
“自然不是,臣下的意思是,”
一旁的张子昂听两人说话,一直插不上嘴,早已急不可耐,他自从上次在沙盘前拍了皇帝一通马屁之后,皇帝就经常让他在军中议事,现在见慕容恪脸上已显怒容,心知又来拍屁良机,急忙上前说道:
“陛下御驾亲征,金口玉言,岂能有错,将军只要奉命办事,安排夜袭就是,又何必开口多问,惹陛下生气?”
慕容垂一听怒极反笑道:
“哦?张将军不愧是陛下面前红人,果然字字珠玑,言之有理!我倒要听听张将军真知灼见,恕我愚钝,看不懂陛下行军安排,还望张将军明示。”
张子昂只想着表现一下,哪里有什么“真知灼见”,又听慕容垂语带讥讽,一时语塞,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本来望着平衍城,心境平复下来的慕容恪听后豁然转身,铁青着脸,盯着慕容垂,沉声道:
“你听着,慕容垂,朕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燕国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士气高昂,形势大好,趁机一鼓作气拿下平衍,有何不妥!现在守城军都新兵,如果连这些士兵都打不赢,后面汉国正规军团陆续增援,我们又拿什么去拼?
尽快将平衍攻打下来,在城里好好休整几天,才有充足的准备直面汉国援军,我们只有速战速决,拿下平衍,才能避敌军锋芒,现在守城主帅上下全是新军,毫无作战经验,又怎能料到我们会夜间袭城?”
张子昂在旁边连声应是,直呼陛下高深计策,岂是我等愚昧之徒所能揣度的透。
几句话就把慕容恪拍的龙颜大悦,心情舒畅。
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他看慕容垂还有犹豫之色,摆了摆手,笑道:
“我们的士兵虽然辛苦,但敌军何尝不累?以精锐之师攻平庸新军,如何不胜?”
慕容垂心中虽有顾及,但还是重重点头,应道:
“是。”
慕容恪这才展颜笑道:“那你快些去吧。”
慕容垂一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出帐而去。
背后,张子昂的声音又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