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对面的单人床上,安德烈少尉苦笑一声,俯身从脚下的箱子里,拎出一瓶六十五度的军用白酒。拿在手里颠了颠,“伊万站长,您还是要节制些了,喝酒也不能这样一天三顿地喝啊,”
作为军区后勤处的一名军官,地位不高的安德烈,其实也不过是报废物资仓库管理员而已,还是专门管理报废枪弹的二十七号库区;像管理坦克、装甲车那些大型机械物资的美差,根本就轮不到他头上。
郁郁不得志的安德烈,在城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相貌漂亮的女友,但他的津贴让自己也甚为感叹,一件貂皮大衣的价格,自己不抽烟不喝酒攒上一年,或许能买到半个。好在,现在吃穿是不需要花钱的。
而同为处里的年轻军官,那些有家世有背景的同仁,已然开着高级轿车,带着女伴们整天郊游打猎,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们,哪个是正经地走出军校的。
屋漏偏逢连阴雨,安德烈的女友患上了强植性骨髓炎,他又在公干的意外中伤损了右腿,等待截肢的绝望中,伊万出现在了病房中。
两支昂贵的烧刀子,换来了安德烈的忠诚,伊万原本暗叹生意亏本的不甘,在这两次失败的行动后,已经转换成了侥幸了。
“叫我副站长,安德烈,也许我连副站长也没脸干下去了,”伊万使劲欠了欠身,酒精的麻醉让他最终还是躺在了沙发上,虽然意识清醒,但大量的烈酒,足以令他吐着浓浓的酒气,软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名上校处长的“失踪,”很快就会引起后勤处甚至军区政治部的关切,伊万已经有了退缩的打算,还是地方上的干部好相处啊。
“呵呵,伊万站长,这两次的失败,其实还是很有作用的,”安德烈英俊的脸上,现露出淡淡的笑意,蔚蓝色的眼仁里遮掩不住的野心,在伊万酒醉之时暴漏无疑。
“对于那些政工干部军官,还有组织观念强烈的人选,咱们目前不宜去接触,但是,那些变着花样往怀里搂钱的军官,才是咱们情报员的最佳来源,”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话好说不好听,却也是一个道理,聚沙成塔,底层的军官多到了一定数量,那质变的时候也就到了,”
“现在咱们站里的尉级军官不多,校级军官也就你那亲戚一个,但军士长一级的却是到了上百人,他们才是部队上的真正骨干,我相信,按照中国人的话说,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战友,会越来越多,”
安德烈简洁的分析,让伊万浑浊的思维里,悄然闪过一道亮光,沉重的呼吸声也轻微了大半;是啊,就算自己靠着这些底层军官,还有地方上的情报员,也给自由港前后发出了两批军火了,那今后的功绩,还是有的赚的。
深深吸了口气,伊万慢慢坐起身来,端端正正地打量着面前的安德烈,脸上的潮红虽未散去。但目光再次明亮;许久,“安德烈,恭喜你,我会请示指挥官,将你列入正式情报员,月薪一千美刀,单次任务奖金另算。”